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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席若红迅速打开房门,勉强漾起一抹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笑容。

 “你们早呀!”她的笑容很甜美,但她眼底燃着怒火。

 “若红,你男朋友为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席母略微责备地问。

 “他不是…”

 “因为我们才刚交往不久,感情还不是很稳定,所以若红才没跟你们说。”祈孟折马上话。

 “谁跟你交往过啦!”席若红终于忍不住发火。

 这无中生有的话他竟说得脸不红气不,跟真的似的。

 “若红,你不可以这样说话?”席母板起脸,怒声斥喝。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我们根本就…”她的身体突然被一道力量往前一带,整个人往前一倾,直接扑向他的怀里。

 “不要生气嘛!下次我会早点儿来。”祈孟折紧紧抱着她,撒娇求饶状地朝她眨眨眼。

 席若红显得错愕,也本能反应地眨眨眼,不过她的反应是以莫名其妙的成分居多。

 他在说什么?

 “下次我真的会早点儿来,不敢迟到了。”他一副求饶状。

 席若红是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因为我们昨晚约好早上要到明山看出,我不小心睡过头,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祈孟折转头对席母解释道。

 席若红眨眨眼,心里有很大的疑问。看出?有这回事吗?

 “原来如此。”席母相信了。“小俩口吵架是难免的,好好谈谈就行了。”

 “那我们就进房聊了。”话落,他硬是将席若红拖进房间。

 在席若红想出声辩解之际,他已经关上房门。

 “你到底想干嘛?”席若红瞪着嘻皮笑脸的他,怒不可抑地吼道。

 “我只是想…”

 “我不管你想干嘛,可是拜托你不要跟我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你说这些话可是会害死我的。”她刻意低声音,拨开挡住视线的几绺发丝出脸庞。

 “我没那意思。”祈孟折耸耸肩,状似无辜。

 “不要在我面前装无辜,那没用的,反正就是不要对我妈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会害我成为我妹妹们眼中的笑柄。”一想到她那六个妹妹,她的头就无端痛了起来。

 “你还有妹妹?”他有些许惊讶。

 他就住在她家对门,怎么从来没见过她们?

 “废话!我妈哪有可能只生我一个,那岂不是没望吗?”她祭出一个大白眼。

 如果告诉他,她还有六个妹妹,而且她们还是七胞胎,不知道他会不会吓呆?

 “什么没望?”他被这句话搞糊涂。

 “你不懂吗?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如果我妈知道她唯一的女儿抱持着单身想法,岂不气晕了。”她说得轻松。

 祈孟折面无表情地不发一语,似乎不太苟同她的想法。“你真的这么想?”

 “现在不是靠老公过活的时代,所以婚姻这东西当然不等于长期饭票,女人早就应该当自强了。”她说得义愤填膺,仿佛男人在她的眼底就跟垃圾一样。“哎呀!不说这个了,你没事跑来我家干嘛?”

 “你是不是该上班了?”他差点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我不去。”她皱起眉,扭过身子背对着他。“那些工作本来就属你们男人该做的,为什么我要做?”

 “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讶异地睁大眼,她转过头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一遍,再跑到窗口看看外头的天气。

 没有乌云密布,也没有要下雨的征兆,这么说她没听错-?

 “你在干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做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还是很怀疑。

 他点点头。

 “太好了!”她双手合十、兴奋地爬上,忙不迭地拿起棉被盖住身体,在躺下的前一刻代他:“你可以回去了,还有,记得关上门。”

 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席若红一直没听到早该听到的关门声,又把眼睛张开。“你还在这里干嘛?今天不是休息吗?”

 “是休息没错,不过我指的是不必到公司。”她想得太美好了。“我要带你到一个地方,你三分钟后出来。”

 起初,席若红仍是赖在上不动,后来,她盯着闹钟约有十秒钟。

 在这十秒钟,她努力地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臣服在他的霸气之下,所以她又躺回上闭起眼睛。

 但又约过几秒钟,她张开眼睛心神不宁地起来了。

 不行!那家伙待在客厅,要是她老妈再跟他说些有的没的那该怎么办?到时候她可不是找地钻就可以逃避。

 她飞快地起身,匆匆拿件衣服换上,冲出去。

 事情真如席若红所想,席母沏了一壶茶走到客厅,**还未坐定就急着开口:“孟折,我想问你上次…”

 “妈!”席若红赶忙开口:“我们要出去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她连忙拉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拉着他走出去。

 开玩笑!再让他在这屋子多待一秒,她的世界肯定不只会变得黑暗,还有可能目疮痍。

 TTT

 赶在正式上班的前一天,席若红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该丢的都丢了,不该丢的也一并扫地出门。

 看,整间办公室空空如也,连张桌子都没有,感觉多宽敞呀!

 这方法可是她花了一夜的时间想出来的。

 与其小范围一样一样慢慢收拾,倒不如大范围一次全丢,这样来得省事,她又可省下不少力气。

 今天一大早,她特地打电话请搬家公司来帮忙,顺便联络资源回收处,两通电话就解决恼了她好几天的事,至于请搬家公司的费用,当然是签祈孟折的账-!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聪明,竟可以想出这么的点子。

 她在办公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跷起脚吃着早餐,就等祈孟折来看看这一幕。

 她已经能清楚地勾勒出当祈孟折看到这一幕时的表情了。

 她不大笑出声,越来越迫不及待。

 九点整,紧张的时刻到来。

 祈孟折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席若红正想开口叫他时,他突然往后退,先是看看大门,再探头进来看是怎么一回事,耳边却已经传来席若红的狂笑声。

 席若红笑得人仰马翻、笑得眼泪直飙,只差没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舌头打结得厉害。

 昨天办公室里明明就还有很多东西呀!怎么今天那些东西全消失了?

 难不成…闹小偷了?

 “我的速度够快吧?三两下就帮你清理完毕。”她双手环抱于前,自得意地问。

 “整间办公室都是你一个人清的?”他的声音明显拉高。

 “当然不是。”她又不是神力女超人,怎么可能嘛!

 “我请搬家公司的人过来帮忙的,否则我一个人清还真不知道要清到什么时候咧!”

 “你…”他很想发火,可是仔细一想,她又没作错。

 是他请她来帮忙整理的,可是却没明确地告诉她要整理到什么程度,而且他也没说不能把办公室净空。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她走上前自口袋里拿出张纸。

 “这是什么?”他接过纸张,但没摊开看。

 “你看了就知道。”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祈孟折一颗心跳个不停,在摊开纸张后,上头的数字让他骤然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两万多元!”他喃喃地念着,脸色丕变。“这钱是…”

 “刚才搬东西的费用。”

 “搬…”他又愣住了。

 “因为搬家公司九点才开始营业,我请他们提早开工,所以多多少少也需要贴补他们一点。”

 “所以说,这价钱是你开的?”

 席若红点点头。

 “这价钱会不会太高了点?”随随便便搬个东西就赚两万多元,她也未免太大方吧!

 “不会呀!”她说得不痛不

 反正这钱是他要付的又不是她,她何必帮他省钱。

 “你当然不会。”他哪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被狮子大开口的人是他,花钱的人也不是她。

 “别这样嘛!就当作是我这几天帮你忙的工资吧!记得赶快把钱汇过去,别让人家等太久。”她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很灿烂。“我要回去了,你慢慢忙吧!”

 她今天起个大早、少睡几个钟头,不回去补补眠怎行,要是提早老化可不好。

 TTT

 今天是发布人事令的日子,照理说,依席若红这种视工作如命的个性,她应该会是第一个到公司、第一个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担任何种职位的人,但是那是以前的她。

 时间已经过九点,早过了上班时间,而她却仍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喝着咖啡、看着报纸;不是她对今天即将发布的人事令不感兴趣,她可是好奇得很,不过就是不想那么早看到那张令她讨厌的脸。

 “若红,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席母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放到她的面前。

 席若红叉起一块水果,一口进嘴里。“当然要呀!”

 她口齿不清地说着,还未将水果下肚,又了块水果进嘴里。“今天要发布新的人事令,不过我就是不想那么早去。”

 “发布新的人事令,为什么?”

 “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男的就是我现在的老板,之前的老板跑路了。”

 门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席母望了眼大门,喃喃自语着:“奇怪,这么早是谁?”她匆匆地开门去。

 席若红瞥一眼时钟,九点半了,祈孟折那家伙找不到她,八成气得直跳脚吧?

 她得意地想着,暗自窃笑。

 “若红呀!找你的。”

 只见席母匆匆忙忙从她面前晃过,飞快地奔进厨房,乒乒乓乓的不知又在忙些什么。

 她怔了怔,看她老妈突然变得那么勤快又兴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真!

 “若红,早。”祈孟折在公司找她老半天就是不见她的人影,猜想她一定还在家里,果真被他猜中了。

 她目前最不希望听见的声音出现了。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而且就坐在她的面前;她索来个视而不见,就算看到也当作没看到般径自吃着水果,面不改

 “怎么不去公司?”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之也没有喜

 “因为早上的咖啡太难喝。”她随口回答。

 祈孟折不解地问:“你不去公司关咖啡什么事?”

 “我去不去公司又关你什么事?”送他一记大白眼,她继续吃水果。

 祈孟折嘴角搐了下,正想开口却被捷足先登。

 “若红,你讲话怎么可以这样!”席母一脸不悦地看向席若红。

 席若红仍有看没有到,低头继续“埋头苦干”,将一块块水果往嘴里

 一转头,席母的脸色如四川变脸,变得非常快。“孟折呀!”她又开口。

 “噗!”席若红惊讶得把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她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将目光移到母亲脸上,不解他们何时变得这么

 “若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席母又变脸了。

 “妈,没关系的。”这声“妈”并非出自席若红之口,而是祈孟折。

 “妈?”闻言,席若红整个人跳了起来。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老妈,天啊!她快晕了。“我妈何时变成你妈?”

 她几乎是用吼的问。

 “上次…”祈孟折故作无辜。

 “是我要他这么叫我的。”席母说得理直气壮,还一脸理所当然。

 “我不准!”她吼道。

 “我准。”席母回道。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他和我们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

 “反正你们迟早都要结婚,这一声妈他还不是一样要喊。”

 “谁要嫁给他啦!”席若红觉得自己快疯了。

 要她嫁给一个第一次见面就整她、恐吓她;第二次见面吓她,还跟她说他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第三次见面又骗她,将她累得半死的恶质男人?她才不从咧。

 嫁他?笑话!她不是疯了或是有被待狂。

 “上次他在你房门口说的呀!”席母转头问祈孟折:

 “你还没告诉若红吗?”

 祈孟折只是耸耸肩,仿佛是置身事外的第三者般道:“我上次本来要说的,可是她叫我不要再说。”他出“她不给我机会”的表情,还故作可怜、无辜状。

 席母又将矛头指向席若红,一开口就怪罪她:“你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讲?”

 席若红翻个白眼,真的要疯了。“你们为什么不听听我的心声?”她有些许无奈,但是也很暴躁。“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嫁给她,还有,我的婚姻大事该由我自己做主,就算这辈子我都不嫁也是我的事,请妈妈不要再擅自做主了。”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席母生气了。

 “我不知好歹?”她不悦地睨母亲一眼,嘴角微扬道:

 “既然这样,你就自己留着他,我没兴趣。”

 “你这个不肖女,说那是什么鬼话!”席母的内心开始燃起怒火。

 一旁的祈孟折暗叫不妙,他好像引起一宗家庭革命。

 “本来就是,从头到尾我都不曾说过要结婚,是你们喜欢他,不是我喜欢他。”席若红无视她母亲的怒气,跟着火大地吼回去。

 “你!”席母开骂,一道身影突地挡在她们之间。

 “我想这问题就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他努力地摆出笑脸。“呃…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去公司吧!”话落,他忙不迭地牵起席若红的手,将它握得老紧,生怕她一个抵抗又挨一顿骂。

 席若红想回手,却被他阻止。

 她的心突然跳动得很厉害,就在刚才,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那一刹那,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内心那一座平静的心湖,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没来由的泛起涟漪。

 直到走出家门,他未曾有放开她的意思,而她也早就忘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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