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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帮助他摆梦魇,他是否也该为她做些什么?

 如今,保护她的安全景重要,而找出那个危害她的人是全局的关键。

 就算没有凶杀,他也想见一见严明辉,见见那个让她爱得神魂颠倒的男子,究竟如何魅力四

 "佟扮,我们并没有查到严明辉的出入境纪录。"不出一天,他的手下便来报告。

 大哥的保全公司向来与警方关系良好,稍稍一通电话问候,那个友情深厚的警官就会大开方便之门,因此,他们的资讯网铺天盖地不绝。

 没有出入境纪录,即表示严明辉仍在国内?

 派人再进一步探查,却不再有进一步的消息。

 连公司的资讯网都无法找到他,可见严明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很懂得该怎样藏匿在都市的深处。

 端木佟僵坐在电脑前,凝眉深思,夏夜的风吹落一片紫的花瓣落于他的桌前。

 那是鸢尾的花瓣,每次收到这种花,关风颖都格外珍惜,即使花已枯萎,仍然在瓶中。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花就是线索!

 找到送花的花店,也就能找到送花的人。

 虽然,花不一定是严明辉送的,但也不一定不是他送的。

 突然的发现让端木佟脸上掠过一阵惊喜,几乎是跳起来,冲向那残红零落的窗边。花的包装纸仍在,因为关风颖总舍不得撕掉,仿佛要把它的原貌保存完整,他往蝴蝶结的缎带边缘仔细一看,那里清晰著一行小字:木子花屋。

 上天没有断这条线索,总算让他找到一丝头绪…

 "先生,鸢尾花很受,我们每天成打成打地卖,哪里记得住每一位顾客?"

 翌,千辛万苦寻到那家花屋,店员小姐听明来意,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员警,却要查案,难免阻力重重。

 他现在算什么?私家侦探,还是保镖?只有靠一张俊美的笑脸,打动店员小姐冰冷的芳心。

 "拜托你再想想,就是上个星期三,有些什么人购买了这种花?"

 上星期三,关风颖在片场肮痛的那天,他记得曾有人送来紫鸢尾。

 退而求其次,只问这一天吧,再远的日子,店员小姐恐怕更加想不起来。

 "上个星期三我不当班,所以不清楚,"店员小姐极不耐烦的口气一语击碎他的幻想,"先生,这样问是没有用的,你能保证你要找的人亲自来店里买花?如果他打电话订购,或者派人来呢?"

 嘿,聪明的店员小姐比他更像职业侦探,一张嘴便道破玄机。

 他会不知道吗?只不过,怀有一丁点渺茫的希望他也要追查下去,当脑子里想到脸色苍白的她倒入自己怀中的情景,便迫使他问到底。

 "这种包装纸呢?"他指了指店内一角,"你们这儿有这么多种包装纸,可是这一种透明的,有哪些客人喜欢用?"

 他记得,每次关风颖收到鸢尾时,花上的包装纸都是相同的,连蝴蝶结也相似。

 "先生,这种包装纸是我们这里最常用的,"店员小姐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如果客人没有特别的要求,一般我们都用它。"

 店员小姐拿起水壶往鲜花上猛洒水珠,颇有赶他走的意思。

 端木佟不得不识趣地将步子往外,忽然,他心有不甘地掏出藏在口袋中的照片。

 照片中,有他要找的人,他一直不愿意拿出来,只因为,那是严明辉与关风颖的合影。

 他不想拿著它在人前晃,阿颖是明星,若被认出,会引起风波。

 但这照片又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牌,为了她的安全,不得不冒险一搏。

 "小姐,你见过这个人吗?"他指著照片上的严明辉问。

 看着照片上的严明辉,他不得不承认严明辉的确英俊,见过他的女孩,应该会对他印象深刻。

 望着他那明亮的面庞,端木佟心中有淡淡的酸涩,他跟阿颖,的确是相配的一对。

 "原来你找的就是这个人!"店员小姐手中的水壶歪了歪,大叫出声。

 "你真的见过他?"像是跋山涉水,终于看到曙光,端木佟长呼一口气。

 "关小姐这么有名,我相信很多人都见过她。"

 "关小姐?"端木佟哭笑不得,"我说的是她身边的这个男子。"

 "这个啊…没见过,"又是一语将他打下地狱,"不过,你不是要找鸢尾花的人吗?关小姐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哦!"

 "常客?"在他印象中,阿颖从来没有自己买过花呀!

 "她年初都会付款预订,叫我们每星期送一束送到她的片场,喏,上个星期三,我们也有送过去呀!"

 "那么五月十八呢?"记忆若没有出错,那天他打碎了她的花束,她当时说,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她觉得花是严明辉送来庆祝她的生日。

 明知是自己订购的,坚持认为是心上人送的,这自编自演的一幕戏,让端木佟不由得浑身微颤。

 "看你问了半天这么辛苦,我就帮你查一查吧!"店员小姐好似被感动,翻开记事本,"嗯…五月十八…哈,有了!对对对,这一天,我们是送过一束紫的鸢尾花到关小姐的片场!"

 原来真是如此…靠著墙柱,他久久不能言语。

 没有找到严明辉,挖掘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让他心酸、心疼。

 "咦?关小姐!"

 世事不可思议的凑巧,一回眸,竟发现关风颖站在身后,络的店员小姐兴高采烈地上前与她打招呼。

 她来了多久?是否已知道他在打探她的隐私?

 两人遥遥对视,她那双深邃凝望着他的眼睛告知了答案──刚才,她听到了。

 "关小姐,您是否还愿意预订下半年的花?"店员小姐殷切地问。

 "我就是特地来续订的。"避开他炯炯的目光,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还是订紫的鸢尾花?"

 "对,每星期一束,送到片场。"

 这些话等于对他招供了…

 刷了信用卡,默默走出木子花屋,骄烤得大地无比灼热,天际飘来一片镶著金边的乌云,让光线顿时暗淡许多。

 她信步向前走,不担心晒伤肌肤的太阳,亦不担心即将到来的暴雨,端木佟苞在身后,极有默契似的也不出声。

 "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走到一处凉的树下,她停了下来,望着大雨将至的天空,幽幽地问。

 "人在很多时候都懂得自我安慰,"他淡淡地回,"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今天…我不该多管闲事,窥探你的秘密。"

 "他说过要送花给我,虽然我也不相信他会记得,但心里总怀有期望,"情绪沸腾起来,让她有了说话的望,"可又有一点点害怕…不,应该是害怕比期望更多,所以,我找到这间不起眼的小店,为自己订购一批花束。每个星期,当紫鸢尾出现在片场时,我总希望是他送来的,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可是,每一次看到包装纸上木子花屋那几个字,才知道是我自欺欺人。"

 阳光并不强烈,她的眼睛却像刺痛了,微微闭上,似有泪下。

 "于是我盼著下一次,再下一次,祈求上苍,让他无论如何也要送一次花给我。但上帝好像把我忘记了,再多的祈祷也起不了作用,他在外了整整一年,连个电话也没有,何况是花…呵,到了最后,我再也不敢看包装纸上的小字,只要有花来,就当是他送的…"

 泪终究没有落下,她忽然转过身,笑了。

 笑容中,有无限凄苦,他宁愿她哭出来,会好受些。

 "阿佟,你没有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角因为恋人死了,无法抑住对他的思念,便每天写一封伊媚儿,投到茫茫的网上。伊媚儿是写给她死去恋人的,就像一封寄往天国的情书,她并不指望有回信,只希望有个地方能寄托相思…我想,我跟她一样傻。"

 "可是,因为这些伊媚儿,她认识了男主角,最后得到幸福的归宿。"这样的行为,只让他感动,并不觉得傻。

 "对呵,她能找到幸福,可是我的白马王子在哪里?电影都是骗人的…"

 她的眼睛已经模糊一片,却强行克制住哭泣,口不断起伏,似乎想把下、藏起,但滚沸的情伤又岂能隐藏?

 端木佟再也看不下去,猛地一拉,让她跌入自己怀中。

 轰轰的雷声从远处传来,忽然大雨倾盆而下。

 他不顾雨势吻了她,就在这车水马龙的街头…

 关风颖惊愕地瞪著眼睛,但他视若无睹,任狂的舌扰她的意志,大掌抚著她单薄的身子,起一月星火,燃烧她干枯的心灵草原。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却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吻她,实实在在,让她感受到他的爱意,他以沉默的方式告诉她,这并非演戏。

 雨势猛烈,他的爱意也猛烈,关风颖没有反抗,像是惊得呆住了。而后,仿佛慢慢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实,臣服在他的怀抱中。

 耳际一片水声哗哗啦啦,直到衣衫透,他才把她放开。

 "下雨了…"她呆呆地低下烧红的面颊,没话找话说。

 "我没有开车来。"虽分离,他的臂膀仍环著她。

 "我也没有…"她倚著他,似无路可退,又似依依不舍,"怎么办?叫计程车吧。"

 "找个地避避雨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端木佟担心地看着伊人。

 "那么…"她眼角瞥到一处,沉默半晌,像狠狠地下了什么决定,脸儿更加烧红,"去那里吧…"

 顺著那晶亮的指尖,他看到了她指的目的地。

 刹那间,一直镇定的他了手脚。

 一个刚刚被男人吻过的女人提议去那种地方,很难不让人胡思想──那是一间宾馆。

 洗了热水澡,换上乾的浴袍,关风颖听著浴室里重新响起的水花声,为自己先前的提议脸红。

 大概是被吻糊涂了,到这种地方避雨,她怎么想得出来?

 或许,可以找间小咖啡馆坐坐,但透的衣衫仍会让他俩染上风寒。

 阿佟就是顾及她的身体,所以才答应的吧?

 真的没有暧昧的意思,只不过宾馆就在旁边,她随手一指而已,并不想让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可是…在潜意识里,她可曾被那个吻引著,产生非分之想?

 这些年来,她是寂寞的,身为公众人物,不敢私生活放;出于对严明辉的爱,也让她刻意保持体的忠贞。

 然而,看着周围的女星们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她难免会有孤独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忽然吻她?出于怜悯吗?

 诉说悲凉往事说到动情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把她当作小绵羊,产生保护的望吧?

 那个吻,只是为了安抚她罢了。

 不过,那个吻之后,她和他之间,不会再跟从前一样了。

 今天早上,她故意挑了他出门的时候,到花店续订花束,却仍然被他撞上了她的小秘密。

 也许是天意,让他更了解她,让他俩的关系…更进一步。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她竟没有因为被窥探而气愤,相反的,却感到如释重负。

 自欺欺人的行为,虽然可以暂时麻醉她的痛苦,却不让她安心。

 现在,她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仿佛自己光明正大了。

 宾馆果然是为情人设置的,心形的,浪漫的灯光,可以隐隐看见浴室的烙花玻璃门。

 他们该要两个房间的,可是,既然进了宾馆,却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反倒让人起疑。

 上楼的时候,她尽量遮著脸,慌慌张张的恨不得马上钻进房里,一颗心直到现在还怦怦跳。

 烙花玻璃阻挡著视线,可浴室内的他赤luoluo沐浴的身体仍隐约可见。

 那伟岸的身躯,让她在心跳之余,怀疑自己是否已染上风寒、发了高烧…

 "怎么不把头发吹乾?"

 端木佟终于从浴室出来了,穿著式浴衣,一片白雾般的蒸气随著他走出而飘出。

 "为什么坐著发呆?在想什么?"他温柔地低问,拿出巾,替她擦拭。

 他高大的身子环著她娇小玲珑的躯体,从镜中一瞥,颇似一幅活生香的画面,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想以前的事。"她随口骗他。

 "想他?"一阵酸疼再次揪住端木佟的心。

 "嗯。"说了一句谎,就得用另一句谎言来弥补。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爱他?"这是他最大的疑问。

 "认识他的时候,是我演艺事业最迷茫的时候,那阵子,虽然也有导演找我拍戏,不过都是一些垃圾片,他们看中我的体,只把我当摆设用的花瓶,还有一些富商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照顾…当时我真的好想退出这个圈子,但我一个孤女,没有家世背景,甚至没有学费继续念书,我能到哪里去?"

 "他帮了你?"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正经的导演,大胆采用新人,要我做他片中的女主角,我当然高兴得不得了,一口答应。可是我一直都拍些垃圾片,从没接触过艺术,所以几场戏之后,导演对我非常不满意,要换掉我。"

 "呵,我记得,你跟我讲过。"端木佟颔首。

 "明辉是那位导演最赏识的编剧,他为我求得了最后一次表现机会,并介绍我看了'新桥恋人'…像是忽然之间醍醐灌顶,我终于懂得怎么去演了,那部片子,似乎把我从死神手中挽救回来,从此以后,我的事业越来越顺利。阿佟,你也许永远也无法明白,我对他的感激和敬仰…我很爱他。"

 是爱?还是感激和敬仰?端木佟宁可她感情的重心偏向后者。

 他心中难免嫉妒,在她说到"爱"的时候,而且,这个"爱"字说得那样重。

 "为什么那时你们没有在一起呢?我听说,你在那部片子得奖后不久,忽然宣布出国留学…"

 "因为…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同学。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送来喜帖,说她要结婚了。我真心诚意地祝福她,给她买礼物,陪她试婚纱,却发现…新郎原来是他。"

 端木佟听到这话已然吃惊不已,可以想像,当年她目睹这一事实的时候,是怎样的震撼。

 "其实还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呢,"她涩涩地笑了,"我的好朋友跟我说,她一见到明辉就非常喜欢,她怕争不过我,就主动跟他…发生了关系,因为怀孕,明辉不得不负起责任…她要我原谅她、同情她…可是,又有谁来体谅我的感受?又有谁知道我那时候的心里好难过,整晚睡不著…"

 "嘘,不要说了,我懂。"不忍看她再受往事的折磨,端木佟一把将她搂紧,点著她的制止她往下说。

 "她就是蛋塔的母亲…"她没有停,因为停不下来,"为了这件事,我没办法再待在国内,于是宣布暂时息影到海外念书…谁知她竟忽然去世了,明辉写信给我,说他又欠了笔赌债,但带著蛋塔逃债很不方便…"

 "所以你又回来了,主动照顾蛋塔,等待的他?"

 她点点头,泪终于如泉涌般下,"我为什么要爱上他…爱他真的好辛苦、好痛苦…可不可以有一种药,让我把他忘记?"

 他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让人遗忘爱情的药,但他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止爱情的痛。

 这药,应该对她有效,那就是亲吻!

 轻轻覆上她的,温柔地,缓缓吻掉她的伤心,她像是习惯了这种安慰,不再有前两次的怔愣,反而主动伸手攀上他的肩,身体像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柔情,微微往后一斜,整个人倒在绵软的上。

 醉红浮于双颊上,散漉的长发如瀑布般铺在她的身下,玲珑的身段勾出优美的卧姿。

 端木佟望着这一幅图画,忽然觉得心头一烫,有暖在全身上下窜动,被这道暖驱使著,他的双手大胆了起来,在嘴舌纠的同时,探入她的浴袍内。

 浴袍只系著一条带子,轻轻一解,全然散开,顿时她闪亮的肌肤全然展在他眼前。

 "颖,你好美…"情不自地赞叹,端木佟再也管束不住自己,将吻移下住她的**。

 外面的暴雨仍没有停,敲打著窗□与屋顶,一片喧嚣,幽暗的房内仿佛密叶遮的原始森林,发出两人最原始的望,完全不理外头的世界。

 他的的同时,手重重地著她前的绵软,出她的呻

 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感情生活如一张白纸的她,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听从身体的反应回抱他。

 "颖,我可以吗?"

 接下来的动作不是亲吻那么简单,他不敢冒冒失失地侵犯。

 她没有回答,小手轻轻抚上他宽阔的,抚得他浑身火蔓延,几乎发出一声低吼。

 不知怎么,端木佟心中升起怜惜,立刻舒缓她的痛苦,给她最大的愉…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是他最快乐的一次,身体冲上沸点的刹那,他紧紧地拥著她,在两人的息中,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不知道雨是否停了,两个原本来此避雨的人,完全忘记初衷,相拥而眠。

 这一觉,是他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没有恶梦纠的睡眠,不如,她是否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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