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干嘛？”看行风身上的伤，道道见骨，他没有祁钰真龙天子的气运，鲜血触目惊心地浸透了衣袍，见到的时候都快要死了。段嵘心中酸楚，一时口不择言，顷刻又后悔刚才所说的话，却听他说：“我是您的暗卫，当然要来保护您。”
他方才语气不好，但行风全然没被他话里的情绪冲到，望他的那双眼眸光温柔驯顺，这种毫无底线的服从和对所有恶意照单全收的温顺，让段嵘第一次有些失控地问出这种问题：“你应该知道。
你的教主不是我，我是中途占了他身体的外来者。”“…我知道，我忠诚于您。”说话间，段嵘已经用脚侧开门进屋，正要将行风放于
榻，听了他这么一句，身体先于大脑，不管不顾地将他
在塌上抵死亲吻，有些
暴急切的吻在对方无底线的温顺包容下渐渐转为
绵。
齿相依间的感觉比
合带来的快
还要让人目眩神
，不知过了多久，段嵘才稍稍放开。强势的吻让二人都有些情动，等那股热劲过去，段嵘才感受到在方才本能摸到行风腹下的手触到了一手温热，抬起一看，掌心全是黏腻的血。指头小心捻着衣料揭开，行风的伤在灵气滋补下愈合大半，浅的已经长出粉
的新
，深的也结了痂。段嵘刚刚
过的地方就横着一道几乎贯穿整个腹部的裂伤，血痂裂开，正从边缘渗着血。见自己方才意
情间竟把他伤口裂了，段嵘心下愧怍，指尖带着温暖的灵力划过伤痕：“把你疼了要跟我说啊。”“没事的、教…”他有些无措地住了嘴，坚毅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羞赧的无措。段嵘刚才的行为，让他不知道还要不要称对方为教主。“阿嵘。”他想起段嵘以前要自己这般叫他，试探
地叫了一声。“对，好聪明。”段嵘奖励似在他
角啄吻两下，看对方的脸因自己动作一瞬爬上红晕，像是做了很大心理准备，生涩地邀宠：“您今晚留下来吗？”未经思考地应了一声，段嵘才恍然惊觉他刚昏头昏脑地忘了一件事。他好像、答应了祁钰、解决完魔族去他那里。＊＊＊眼下情况实在焦灼，他做不到跟
眼喜意的行风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脑中又不断闪现祁钰带着小心看他的那一眼，直到二人收拾完自己，他抱着行风躺在上，还在兀自纠结。行风身上到处是伤。他也没那么
虫上脑，只打算囫囵抱着人睡个素觉，但好像叫他误会了，迟疑着：“阿嵘？今天…不
吗？”这幅姿态纯然又羞赧，明明是这么英武强壮的男人。段嵘被他看得下身有些抬头了，将下颌搁到他温热肩窝：“等你好了再做。”行风脸一下红透了，本来是怕段嵘不
足，可现在却显得他
壑难填，都伤了还着人求
。心里的
意让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闭眼装作困倦，只发颤的睫
和通红双颊暴
他内心此刻的
。段嵘笑了声。在他愈发红润如血的面色中也没再说什么羞人的话，只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将对方丰
弹软的身体更深抱进怀里。过了一阵，行风微蹙的眉头慢慢放松了，呼吸变得均匀，段嵘就静静地看着他平静的睡颜，他心里还想着事情，一时神游天外。
忽然想到、他如今已已臻化神，变出另一个他来去见祁钰，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思想还是被无法时代局限住了，居然在这纠结来纠结去，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做出选择的，他是化神。
他都要。神魂飘出体外，来到屋外后渐渐凝实。段嵘翻掌看手心与本体如出一辙的纹路，收手掐诀，转瞬到了祁钰屋内，他突然出现，静静站在桌前描着一副画的祁钰笔触微微一顿，笔尖在宣纸晕出一点墨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作画，轻笑问候：“你来了。”
他语气不是疑问，笃定得很，像是算准了段嵘绝不食言，定会来赴他的约，有种被拿捏的微妙感。段嵘抱臂挑眉，探头去看他作的画：“你知道我现在来？”
“不知道，但不是现在，也是以后。总会来的。”段嵘这时看清了他所作的是什么内容，是一个男人。衣衫勾划破烂，从腹中血
出的鲜血淋漓不尽，染得画面上大面积的猩红。而这血，看起来深沉暗浊，不像颜料，倒像是真血，也让这画上的男子真实得要命，仿佛抬手就能触到从他腹腔殷殷滚落的热烫腥血。
“你怎么见过我这幅模样？”段嵘呼吸一窒，一种深暗的，黏腻的阴冷爬上脊柱，莫须有的诡异黑雾带着不可名状的真相，裹得他心脏像是生锈的机器齿轮。
在锈迹斑斑间艰涩地转动。“这正是我要同你说的事，”祁钰搁了笔，捻了宣纸两角提起轻吹，不紧不慢，只长睫下晃动的眼波昭示着他不平的心绪。
段嵘看到他刻意留了左臂上的伤口没有包扎，一点点往下淌，而摆在旁边的一支笔锋尖凝着猩红。血
的大量失让祁钰一点殷红珠都泛白了。段嵘皱着眉探手过去用灵气修复那处伤，祁钰耐心等他动作完，将画展在他面前：“你看…和你那
像不像？”这幅画的视角太近太诡异，像是与男子只有数尺之隔。在男子身后，扭曲的黑雾阴影像深不见底的崖，似能听到无数魑魅魍魉的哭嚎嘶鸣，而画中男子一手执剑，剑身黏黏嗒嗒的猩红往下滚落，说不出多肃杀恣睢。另一只手却无害地伸过来抚着“我”的脸，不带任何兵器，是作画者的问题，这般嗜血狂暴的人，让人观之硬是扭曲出一种倾慕感激之意。
祁钰的声音颤抖带着某种神经质，语句零散，颠三倒四：“我是不是死过一次？我好像能记得我死后的情景…死了是到幽冥吧？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漆黑，好冷好冷，我待了不知多久，我要疯了…后来等来一个人。
那个人我没见过、我很怕他手上那把剑…但他没有对我挥剑，他很温柔地摸我的脸，然后我就醒过来、又回到人间了…今天见到你的剑，我全都记起来了。
那个人长得跟你现在的皮囊一模一样…他就是你吧？”祁钰完全失了方才的从容模样，将宣纸掷于桌上，急切地上前攥着段嵘
前的襟带。行动间打翻他先前攒在瓶中的血，血腥刹那在桌面蔓延开，从边角洇上宣纸，毁了这一幅画，此时却无人在意…“…是我。”段嵘此时也是心绪难平，被揭开摆在眼前的真相过于吊诡，让他目眩神
，几难支撑自己的身体。系统说是他救人积攒的功德引得神佛垂怜，才换得祁钰有继续活的机会…可系统说、系统说，说的究竟是真相还是谎言？也许本来就不是什么漫天神佛，是未来的他，是段嵘。
在面对如妖如魔的祁钰也狠不下手，才让祁钰有得生的结局。再深究，站在当时的时间点，是未来的他。
在如今，又是过去的他，时间也许并不是白纸上的直线，而是一个无线轮回的莫比乌斯环，无数平行时空相互
织着，一个微小的举动便能刹那改变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