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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穿上了丧服
 知道丈夫和儿子去世的消息后一直堵在郑云娥心里的哀怨之气,这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发的口子,立刻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

 她银牙紧咬,脸仇视与不屑地对李华馨道:“你这人来这里干什么?哼!这里不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咱们江家有了你这种狐狸,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你给我滚出去!”

 不假思索地骂出这样恶毒的话后,郑云娥却又马上感到后悔了。“我…我怎么会这样骂她?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唉!真的是气昏头了!”

 虽然心里有点后悔,不过郑云娥表面上可不愿意示弱。一双美丽的大眼恶狠狠地盯着李华馨,显示出她是多么的愤怒!看到二娘那凶狠的眼神,听到她那刻薄的话语,江寒青几乎无法相信平里温柔慈爱的叔母也会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而对于郑云娥那样羞辱人的话语,挨骂的李华馨自然更是怒火中烧!自从走进这间屋子里开始,李华馨便一直躲在江寒青的身后,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吸引了郑云娥的注意而受到责骂。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却还是逃不过被如此狠毒地责骂的下场,一时间是又羞又怒,一张俏丽的脸蛋儿涨得通红。李华馨知道郑云娥看不起她这种和侄儿通的女人。

 尤其郑云娥当初又对她有所照顾,现在看着她这样堕落下去郑云娥自然是更加生气。“可是你就算看不起我,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当面羞辱我啊!”李华馨这样想着,心里是越想越觉气愤。

 “呸!自己八字大,克死了老公和儿子,现在却来怪到我头上!江浩然那莽夫都没有这样刻薄地骂过我,你这害死老公的人有什么资格!”她瞪大一双杏眼,狠狠地盯着郑云娥,想要向对方骂回去,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骂,毕竟自己确实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却又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还击,除了学泼妇耍横之外,却又确实无话可说。

 一时间一股愤怨之气堵在李华馨的口,得她浑身打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是用愤恨的目光瞪着郑云娥,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这时候的郑云娥一定已经被她给宰成酱了。

 看着两个女人就像是两只随时要跃起厮杀的母老虎一般大眼瞪着小眼的滑稽样子,江寒青心里觉得很是好笑,不过这种时候他可不愿意傻笑着站在一边观虎斗,毕竟郑云娥责骂的是自己的女人。

 而且那话锋无疑也指向了自己,更何况,他本就安下了心要从今开始调教这个刚成为寡妇的叔母。所以,此刻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拿出一点颜色给郑云娥瞧一瞧,给这个高贵的叔母一个下马威。

 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江寒青发话了!“二娘,这可是您的不对了!五娘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江家的人,名义上你们两人也是妯娌关系!你怎么能够这样辱骂她呢?传出去,不是坏了咱们江家的名声?

 人家还以为咱们江家的夫人都像你这样毫无教养!二娘,你可不要坏了妇人应该遵守的纲理伦常!”郑云娥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眼里一向乖巧听话的侄儿,这时居然会为了他的不伦情人跳出来,明目张胆地攻击自己。

 她气得哆嗦个不停,气吁吁道:“你…你简直…你还理直气壮?…我没有骂你这臭小子都算了,你还敢跑出来教训你叔母我?你还有理了不成?难道是我干了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坏了咱们江家名声的人,不是我,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纲理伦常?你们这对败坏家风的妇,还有脸跟我说这些话!”

 本就已经被丈夫和儿子的死搞得有点精神错的女人,这时被江寒青刺得完全疯狂了,对着江寒青和李华馨二人戟指怒骂个不停。

 看到双方火星四的样子,在一旁啜泣的张碧华急忙拉住婆婆郑云娥的衣袖,苦苦劝阻道:“妈,您别说了!青弟和五娘过来看咱们也是一番好意。您又何必这样说人家呢?”

 郑云娥这时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根本不理会儿媳妇的劝阻,继续怒骂道:“他这对狗男女有好意?呸!还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给我滚,我们母女不要你们这种人来假惺惺!”

 看着郑云娥破口大骂的疯样子,江寒青也不跟她生气,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狂骂。一直等到郑云娥骂累了,终于住口销声之际,江寒青才冷笑一声,用一种不屑的语气缓缓道:“二娘,你省一省吧!你真的遵守纲常伦理?我看倒也未必哦!”郑云娥先前怒骂了那么好半天,心里那股哀怨愤懑之气在得到了发的地方之后,便已经渐渐消散,心态也逐渐冷静下来,这时听了江寒青的话,不怒反笑道:“好啊!那你倒说说看,我是如何一个不遵守伦理纲常法?”

 江寒青傲然道:“按照咱们江家的规矩,江家的女人在听到父亲、丈夫的死讯之后就应该尽可能快地找来丧服换上。

 二娘你且看一下碧华嫂子的装束!人家碧华嫂子已经按照祖规穿上了丧服,而你呢?哼!连作为江家女人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还奢谈什么纲常?何况你如果真是烈妇,干嘛不在得知二叔和大哥的噩耗之时就自尽以追随他们父子于地下?

 我二叔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为他穿素服?为什么还脸脂粉?嗯!你说!为什么?你这样的女人,口头上全是德、言、容、功,骨子里却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寡恩少义的人罢了!”

 江寒青这番话明显是吹求疵,郑云娥在听到丈夫和儿子的死讯之后便急着赶来儿媳妇的住处,自然没有时间能够更换上丧服,这并没有什么太过分之处,实际上公平的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而且就算骂得都是事实,以江寒青的侄儿身份也根本没有资格向婶婶说出这种话来,但是江寒青这番话却不是随意胡说的,在说出这样的话前,他已经思索了很久。

 他是根据郑云娥现在恶劣的精神状况和稍显异常的迟钝的神态反应,再参照她往日遵纲守常、讲究规矩、凡事绝不通容的倔强性格和古板作风,找准了郑云娥心理上的突破口之后,才决定这么说的。

 而且在他大胆地说出这番话后,郑云娥的慌乱反应也证明他的判断确实没有错,原来在丈夫和儿子死亡的噩耗面前,正常情况下颇有断事能力的郑云娥此时也不丧失了大部分正确判断的能力。在她的心里,此时正因为两个至亲之人的死亡而痛苦万分,同时痛恨自己没有能够随死于父子二人的身边,心里充了挫折感和罪恶意识。

 在这样的一种心理状态下,江寒青的无理指控却正好戳到了她心理的要害,让本来已经充罪恶感的她,这时更是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而她那本已浑噩的脑袋此时更完全成了一片麻。

 跌跌撞撞地瘫坐在椅子上,郑云娥痛苦地想道:“是啊!我本应该跟着他们父子二人去死,追随他们于地下,方才是所谓烈妇之行!

 可是我为什么连自杀的念头都没有想过,分明就是自己怕死嘛!即使我没有想到去死,这可以原谅,可我为什么又没有在当时便穿上丧服呢?

 连碧华媳妇都已经洗去铅华,穿上了丧服,我却还是浓妆抹、锦衣服!难道我心里真的没有将他们的死当一回事?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不遵守纲常伦理的女人?难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子,不是一个好母亲?”

 已经被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得神昏意的女人,此时被江寒青那么一说,自己再钻牛角尖的这么一想,完全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她只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坏女人,真的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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