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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连同当年所见
 吕坟羊道:“你下还我,我便教你如何救治小丫头。”“也不能迫我说足谁教的武功。”胤丹书想了想,加上这一条。“成!”吕坟羊笑起来。“看不出你小子淡泊,宝贝都没放眼里。”

 “物归原主,舍伯伯想必也开心得紧。”少年笑道:“我要谢谢前辈,让我知道了恩人的姓字。”中吕坟羊默然许久,才喃喃说道:“〈太望舒篇〉你给我用心悟练,下回再来,我要考较你。”

 巨细靡遗地说了解救杜妆怜的法子。胤丹书褪下衮衣,递入狭孔,吕坟羊自此便不再言,中弥漫着浓浓的怀缅与哀伤。听完蚕娘的叙述,胡彦之忍不住蹙眉。

 “看来,这吕坟羊的眞实身分,竟是儒门三槐之一司空家的人,地位恐怕还不低。”他拜过的师父中“捕圣”仇不坏便是九通圣在内,对儒门旧时典章略有涉猎。

 “相”是三槐氏族的封邑执宰,差不多就是管家主事一类。连出身化子帮的“侠乞”严笙,都不知舍君凭有这层身分,看来携衮衣行脚天下、寻找故主,居然是桩机密任务,可惜壮志未酬,埋骨荒丘,坟头所立。

 不过是一片无名木牌,所携重宝却以难以预料的方式,辗转复归原主。蚕娘道:“三槐避世数百年,司徒、司马二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司空氏拜前朝为官之赐,陪臣散于四郡,尙有宗谱可循。

 蚕娘闲暇时做了点小小调査,怎么也找不到吕坟羊这一辈的记录,抹消之人可说是极之用心,做得干净利落,犹如羚羊挂角。”微一丝狠笑,罕见地未掩饰心中不甘。

 耿照不知怎的,忽生出一股熟悉感,彷佛在哪里见过相似的手法例子。无意间抬眸,见染红霞也投来同样的疑惑眼神,却还差了那么一点,仍抓不眞切。胡彦之抱臂沉:“须得这般极力遮掩,恐怕是桩秘闻。”蚕娘捧起过大的茶杯,凑近红,带笑的眸光一霎飘远,诡秘难测。

 “也可能是丑闻。”胤丹书抱着杜妆怜离开湖岸,一路潜回柴房,谁知才到了院门外,忽地炬焰燎天,沿墙头亮成一片,手持武器的庄丁将二人团团包围,一抹高大身影越众而出,凤目剑眉、面如冠玉,五绺蟹衔风飘飘,却不是庄主太玄生是谁?

 胤丹书吓得魂飞魄散,正想着该如何代,岂料臂间的半少女抢先一步,不惧在众人目光下赤身体,一剪直标太玄生咽喉!“…你干什么!”

 胤丹书想死的心都有了。下回你动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啊!还是回回都要以捅人开场?“…擒贼擒王!”

 杜妆怜咬牙低喝,白皙的玉体混着利剪同化霜芒,快到不像有伤在身。胤丹书这才明白,她对自己确是手下留情了────照这势头看,起码后两回她只想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留作纪念之类,眞要杀人还得像这样才行。

 有那么一瞬,胤丹书以为少女的突袭竟要成功,他们有机会挟持庄主,平安离开。可惜庄主毕竟是庄主。太玄生一个弓铁板桥后仰,额面触地,视脊梁如无物,堪堪避过命刃尖。

 少女身前倏空,两只玲珑玉应势抛甩,从浑圆的桃,昂甩成了鲜滋水的尖笋形状,火光下但见幼的蒂儿如婴指,剧烈充血,傲然翘。

 几与蒂同大的细小成了丽的樱红,衬与光滑如瓷一般的肌肤,炫目到几乎无法直视的地步。

 胤丹书未经人事,并不知道这是女子身子兴奋已极,才会生出的征兆,或许连杜妆怜自己也不知晓。她还有几个变招未使,杀意纯,全力施为,太玄生未必能避。

 急冲之势却使背创爆开,少女赤体迸出醒天赤虹,雪肌黑发溅上殷红点点,离诡,众人无不看傻了眼。胤丹书飞步上前,一揪她,将玉人重拥入怀,温热的感浸透衣袍。

 见庄主下盘未动、闪电起身,只得硬着头皮出手。骤雨般的劈啪声落,明明两人各出一掌,似同时有十几条手臂换招,胤丹书用上新学的〈太望舒篇〉心法,守得密不透风,未落一着,及至太玄生重掌一摔,被震回包围圈里,才觉右臂肿痛,心知双方修为天差地远,庄主若有意取命,二人皆非敌手。

 杜妆怜失血力尽,晕厥在他怀里,蹙眉闭目、樱微噘的模样意外惹怜,胤丹书暗下决心:“便拿命来换,今也须护她周全。”正开口,蓦听太玄生喝逝:“愣着做甚?快替姑娘点止血!”

 回头扬声:“去拿最好的金创药!药庐値何在?通通唤来!”众人愕然,忙不迭地散开行动,成一圑。

 胤丹书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片刻才省起庄主问话,讷讷道:“我…我没学过点手法。有…有金针的话,或可…”

 太玄生出恍然之,定了定神,点头道:“你将姑娘扶好,我来替她点止血。”胤丹书依言将她抱在怀中,以背相示。太玄生目不斜视,见着背创时脸不忍,利落地点了几处道,毫不痛惜地撕下如雪袍襟,按住伤口。

 未几,管事取来医箱,太玄生亲自为她敷治,手法亦极老练。要包扎创口时,胤丹书赶紧制止,将解方说了一遍,太玄生面诧异,却丝毫不疑,赶紧命药庐値下去煎制,所用须以最贵最好的药材,不计银钱。

 “这姑娘应是水月停轩的嫡传弟子,我认得她那一式出手。”庄主对他说:“水月一脉的筠心师太,昔年与我有救命大恩,可说没有水月停轩,便无今的静筠湖庄。我用恩人的名字题命家园,以志不忘,今因为你的义举,使我能报答水月一脉的恩情,我该好好谢你才是。”

 胤丹书到今天才知道这庄子叫“静筠湖庄”他识字至今,里外从没见过一块题匾,听得挢舌不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太玄生话锋一转,目光森森,肃道:“你方才所使的武功,是不是百结帮舍君凭舍大侠的成名绝技‘弥六合掌’?老实代,决计不可欺瞒。”胤丹书早料到显武功,必定惹祸上身,谁知庄主问的不是传功之人。

 而是幼年时带他来此的老乞丐舍伯伯,想起吕坟羊也这么说,应非无的,硬着头皮回答:“我不知老伯伯的名字,他死后,我也只能自己练练,不知道叫什么名目。”

 他并未扯谎,那人传功后,一贯放任他摸索自练,死活不理,却与舍君凭无关,前后两句说的是两个人、两件事。

 庄规虽未有严练武一条,但瞒着庄里任何事都是不对的。胤丹书做好了挨揍挨罚,乃至被驱赶出庄的准备,岂料庄主拍拍他的肩膀,少年愕然抬头,见中年羽士脸宽慰,隐泛泪光,温言道:“好孩子,好孩子!

 早知你足舍大侠的传人,我岂能让你做小厮?这些年来,让你吃了忒多苦,眞是对你不住。”***

 按太玄生所说,他与舍君凭既无惜,亦非哲识,舍君凭携胤丹书至静筠湖庄,才因缘际会,见得这名百结帮赫赫有名的覆手金银乞相公。事实上,舍君凭并非老病而殁。他在湖庄附近的密林遇上对头,大打出手。

 太玄生获报赶至时,舍君凭身受重创,倒地将死。下手的歹人见有外人来,匆匆逃离,舍君凭没留下只字词组,即于林间溘然长逝。

 太玄生不知其身分,但叫化打扮、擅掌法的武林高人并不算多,十年间对照江湖传言、形貌特征等,隐约猜到是他,没敢在无字墓碑上擅刻姓字,连同当年所见,悄悄埋藏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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