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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既尴尬又旖旎
 “换作其他的年轻姑娘,说不定早哭着回去找父母师长啦,你师父这点倒是天赋异秉,天大的麻烦来了,也只一剑标去,绝不留情。”

 染红霞不咋舌。杜妆怜杀业极重,在天下五道是出了名的,染红霞一直以为是妖刀之,以及后的肃清行动所致,不料师父十六七岁时便以辣手闻名。

 转念又想:被蚕娘这样的大麻烦,连续扰了几个月,经历过各式各样难以想象的“挑战”和“劝说”无无之。

 最后失去理智,想上街随便杀几个人愤,似也情有可原。只可惜“麻烦”自身全无反省检讨的打算,多年之后依然如故。

 蚕娘笑道:“你带这身功力回转水月停轩,毋须多费舌解释,你师父自然明白。当年我她的手段,可比这个属害多了,‘红颜冷剑’之所至,虽说不上尸山血海、如昔日‘死魔’盛五那般盛况,可也是热闹非凡,半点也不无聊。

 “你没屠光几个门派山寨,挑下几位剑坛耆宿,只带了天覆神功回去,连你师父的背影都看不见,别说摸着边儿啦。这样她还要责备你,未免太不地道。”染红霞“噗哧”一声,不摇头,紧锁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已稍稍抒解。

 终于又来了几分年轻女郎的精神。她心情放松,没大没小起来,含笑道:“后来蚕娘前辈,是怎生放弃收我师父为徒的呢?以前辈之能,定不会轻易罢手。”

 “你太不了解我们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的心情了。”蚕娘啧啧两声,老气横秋地教训她:“她一直不跟我玩一直不跟我玩一直不跟我玩,我只好去找别人玩了呀!很希罕么?哼!”染红霞再也忍俊不住,笑得前仰后俯,抱着削平般的小腹弯,腹肌都笑疼了。自三奇谷外与耿照分别,许久已不曾笑得如此开怀。言笑之间,忽听蚕娘扬声喊道:“你们两个小子走快些!磨磨蹭蹭的,是了小脚么?放他们进来不妨。”最末一句,却是对着院门外的四嫔四僮所说。

 染红霞心想:“…前辈还约了别人?”没敢太过放肆,勉力收声,一抹眼角泪渍,环抱蛇的手不及放落,见耿照推门而入,差点跳起来,红未褪的小脸如火烧一般,心虚已极,也不知心虚什么,偏生房内无一处可躲,瞪大杏眸,对耿照道:“你、你你你…”结巴一阵,空白的脑袋再挤不出其他字句。耿照还未开口,身后冒出一颗脑袋,笑道:“还有我、我我我。喂你可别说不啊,这就太伤人啦,闪瞎老胡的狗眼不说,这会儿连门都没了。”

 得染红霞慌乱更甚,不是胡大爷是谁?耿照见伊人在蚕娘院里,也吓了一跳,微一转念,料她急于解决体内的天覆功异状,与蚕娘一道非但不奇怪,反是入情入理。

 瞧她这么个修长健美的出挑人儿,涨红雪靥像小女孩般手忙脚,只觉可爱得不得了,当着老胡和蚕娘前辈之面,不便说些抚慰的言语,求救似的一瞥身畔。

 不就是让场面冷些么?瞧你们这恋情热的小德!老胡当仁不让,干咳两声,用力搨了耿照肩膀一记,朗笑道:“有你的啊,小子!方才一路过来,谷里有哪个姑娘不是睁大眼睛双手握拳,娇声喊道‘盟────主────好────’?

 要不是蚍狩云严令止,我看她们一个个扑将过来,一人上一口,能生生把你给撕了…不错不错,有前途、有前途!哈哈哈…”耿照目瞪口呆。

 哪有这种事啊?简直血口人!“我相信在七玄盟主的带领之下,谷内决计不会发生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你说是么,耿盟主?”染红霞端坐垂眸,不知何时已斟了四只茶杯,捧起面前的那只就口,房内宛若秋风吹过,令人遍体生寒。

 “你别听他…不是这样…并没有…是、是,决计不会发生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耿照哭无泪。

 终于放弃挣扎,拉过八角墩坐定,没敢与她目光会。胡彦之没想效果忒好,几句话就让室粉红色泡泡瞬间汽化,揣了八角墩和茶杯,踅到门边,极讲义气地一挥手,拍脯道:“别个儿不说,我最伤风,我最败俗!

 是不是?我就坐这儿,最脏就到这里,好不?大家继续啊,当我没来!”对着门坐下喝茶,崽到了极处。

 蚕娘在一旁看得可开心了,抿嘴道:“没来可不成,正说到相关处。”胡彦之逮到机会坐回桌边,双手托腮认眞听讲,比塾里的孩子还乖。

 蚕娘跟着杜妆怜不久,在一处僻镇撞上了两拨黑道人马火并,杜妆怜无端被卷入,也不甚在意,本想一股脑儿杀了,为民除害,岂料双方都有硬点子,见外人杀进,遂由互斗改为连手,杜妆怜仗着剑法高明连杀数人,背门终是捱了一刀,拖着伤体奋力逃出,免陷贼人合围。

 小鎭没有可供栖身躲避之处,杜妆怜一路灭迹一路奔逃,在荒林中发现一座堂皇气派的庄院,翻墙而入,来不及找药布裹伤,便昏死过去。

 醒来时,惊觉自己趴在一间柴房模样的屋里,上身里外衣衫俱除,一丝不挂。一名青衣小厮背对自己,握着蒲扇熬药也似,屋都是浓重药气,难闻得紧。

 “你的,这小子有前途!”胡彦之单手抱,以拇指刮着下颔戟髭,忍不住口。“衣疗伤,这是拐带少女的节奏啊!看了人家的身子,有吃有拿,还不赚得钵?要得,硬是要得!”

 忘了“少女”是哪个,直到染11掌院的杀人目光电而至,这才省起,赶紧低头喝茶,不敢造次。“你惨啦,今晚小心梦里挨揍。”蚕娘美眸滴溜溜一转,掩口坏笑:“那青衣小厮不是别人,是你爹胤丹书。”

 ***胡彦之的表情像被一枚鹅蛋噎了喉咙。耿照与染红霞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终于忍俊不住,双双大笑起来,隔阂俱都烟消雾散。老胡回神,心想总算不是一无所获,都开心了就好,微苦笑,挠着发顶讪讪然道:“就说我怎没人教就懂这一招,原来是胎里带的。”

 染红霞心情大好,难得取笑:“胡大爷,你再说下去,今晚梦里挨板子不算,怕得跪算盘啦。”胡彦之坏笑道:“这个我兄弟有经验,回头我再好好请教他。每回惹11掌院不开心,我看他都是跪着睡的。”

 耿照“噗”的一声失笑,以拳掩口,咳了两声,脸尴尬。染红霞抹去眼角泪渍,娇娇地横爱郎一眼,双颊晕红,眸光盈盈,说不出的妩媚可爱。

 若非碍于他人之面,耿照早已将她一把拥入怀中,饥渴地需索她柔腻润的瓣。老胡干咳两声,正襟危坐,大义凛然道:“说到俺爹姑娘衣裳呢,后来怎么了?他们是在屋里,还是屋外啪啪啪的?”

 “什么啪啪啪?”染红霞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狠狠瞪了他一眼。蚕娘从绣枕堆里直起身,难得地出正经的模样,直勾勾地望向染红霞,肃然道:“染家丫头,蚕娘接下来要说的,怕你未必爱听。

 然而都是我亲眼所见,绝无造假。你若不乐意了,尽可起身出门不妨,蚕娘也不来怪你。”染红霞玉靥微红,忽有些扭捏起来,显是想到了另一处。水月停轩历代执掌门户,如非出家比丘尼,便是终生守贞的俗家弟子,杜妆怜坐上大位逾二十载,贞节决计不能有亏。

 虽说在众人口中,那胤丹书听似为人正派,品行端方,应不致欺负伤落单的少女于暗室,然而褪衣裹伤一节,既尴尬又旎,听在已经人事、尽情品尝过云雨滋味的女郎耳里,不住地浮想翮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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