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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搓楺挑动
 不过是打着教门旗号沾沾光、背地里以龌龊行招致恶名的婢仆罢了。有这些人“天罗香”在黑白两道间永远无法摆馆娼寮的印象,走到哪儿都被人看不起。

 ──她凭什么这般振振有词,俨然以姥姥的后继者自居?明明…明明我才是姥姥的直传弟子啊!盈幼玉拖着疲惫的步伐,越过一重又一重的庭院月门,匾上书有“定势如恒”四字的汉白玉牌坊已近在眼前。

 冷鑪谷内的分布,像是月亮四周环绕着八颗星辰,慧观定止四部在一边,玄元章华四部则在另一边。走出定字部,迳行穿过中央的半琴天宫,是回到章字部分坛的捷径。但现在的她并不想去那里。

 原本她们打的主意,是请方兰轻方护法作主,自百里外的昌义分舵调回另一名同为定字部出身的主事,迅雷不及掩耳撤换郁小娥,以防她益猖狂,擅引外人入谷。

 可惜方护法在写下手谕前即已断气,盈幼玉带着坏消息回来,本想先制住郁小娥、拿下定字部再做打算,没想到连武力上都没占着便宜,盘皆空。

 天罗香最后一名能主持大局的耆宿已逝,没人知道门主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姥姥是死是活,冷鑪谷由此刻起再无权威秩序可言,随时可能发生动

 而她不管是武功、器量,乃至判断局势的目光与决绝,通通输给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郁小娥,简直愧对姥姥十数年来的心血栽培。

 “…有实力的人才能守护教门,姥姥比谁都要清楚。”不断积累实力,不惜一切代价。这才是姥姥的传人该做的事!盈幼玉停下脚步,余晖将影子长长地投在身前,孤独而寥落。

 定字部分坛的院落没见有人走动,四处悄静静的,兴许是郁小娥下了严令,不让女郎们任意出入,以免撞破自家代使的丑事。也可能这位定字部的新头头将得力手下全送出谷“增进实力”去了,适才盈幼玉匆匆扫过人群,不见了几张熟悉的旧面孔,担心之余,不浮想翩联。

 静谧的院落给了她可乘之机。盈幼玉并没有迟疑太久,杏眸一眺,看清四下无人,忽跃上庭树,藏身树冠观察形势,片刻才飘然落地,掉头掠往密道口的方向。

 郁小娥留有一个巨大的破绽。她让两名大东川的土匪抬担架,将那名身分不明的红衫女郎携入谷中。问题是:一担架哪需要四人抬?另两名空着手的土匪显得无比突兀。

 那婢不会聊做无益之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担架本该有两,而非众人所见的一而已。盈幼玉发现她谈论取男子元时,无意间说漏了嘴,提到:“像我那个…”

 又赶紧闭口,目光却不自觉瞥向密道。结合刻意藏起担架的行径,答案已呼之出──郁小娥在道里,藏了个元丰沛、极是补人的男子,是她功力突飞猛进的关键!***

 半琴天宫里藏有谷外各分舵“进贡”的健壮少年,用蒙汗药了心智,缚于特制的架,供香副使汲取,以缓和元反噬的症状。这些少年被戏称为“豚貂”起因似是某人一直想要养而没养成的宠物。

 少女们经常私下讨论哪个英俊、哪个长,谁的尝起来特别润口,滋味若何…这类话题总能惹得小圈圈里烘热一片,个个羞红小脸暧昧嘻笑,膛里怦怦有声。外四部的人无此需要,自没有“貂房”的设置,盈幼玉没法预先埋伏,待郁小娥派人将暗藏的貂猪抬回再出手劫取,只好潜入密道一探究竟。

 所幸郁小娥忙着招呼她的新玩具,若方兆熊人如其名,与外表一般勇猛强壮,有得那小蹄子折腾,一时三刻顾不上匆匆藏起的旧玩意。在内四部,极少数天赋异秉的“豚貂”在汲取告一段落后,会被放回来处。

 这些少年在冷鑪谷时迷糊糊神智不清,便将零星的记忆片段说出来,也像是一段糊里糊涂的白梦,怕连自己都不信,没有漏机密的危险。

 过些时,待他们休养恢复了,再劫入谷中供少女们取,直到貂猪们不敷使用,或突然搞清楚状况时才予以淘汰。

 据说放回原初的地方,调复的效果最好,远超过豢养谷中。郁小娥若得了头万中挑一的貂猪,断不会杀取卵、完便罢,定是反覆捉放,养其元,才有今复抬入谷的举动。

 这也能说明,为何她要冒险启用那四名大东川匪徒的原因──定字部里这么多双眼睛,可不是吃斋的。要是郁小娥指使弟子捉入放还,宝贝一定很快就会被盯上。偏你懂采补,旁人便是木头么?

 要不多时,郁小娥倚之上位的武力优势将不复存。利用那些蠢土匪安全多了,不仅能当作开胃小菜,事了随手灭口,除了苏合薰,谁都不会知道郁小娥的秘密。

 至于苏合薰会不会出卖郁小娥,甚至将貂猪据由己有,以换取功力突飞猛进的天赐良机?盈幼玉无法确定。但在天罗香过往的历史之中,有强将女子行“割礼”后才送入地底的残酷记录,领路使极可能已失去了寻常女子的望,以及接受男人的能力。

 非要赌一把的话,盈幼玉也宁可押在苏合薰身上,而非是定字部诸女。一如此际苏合薰那难以捉摸的行踪,已令她小小的冒险蒙上阴影。即使身为姥姥亲传,自幼备受宠爱,没有领路使者的记号指引,盈幼玉也无法自行出入章字部道。

 每年冷鑪谷总有一两个蠢丫头,为了形形的理由偷入道,最后无一例外地以冰冷的尸骸模样重见天。领路使不会拯救未经许可的擅入者,没有姥姥的关条,只能把命留在地底城之中。

 道入口照例毋须留人把守,盈幼玉一入其中,便改以左手持剑,右手食指抵着冰冷的甬道墙面,沿路滑行,一刻也不敢放──这法子据说能带人离开宫,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

 她在微光中缓行,前方幽黑越行越深,每踩落一步她都忍不住想掉头,直觉自己将会死在地底某个角落,身躯逐渐失去温度,带着的痛悔不甘…

 直到踢到一团既硬又软的异物,失足仆倒为止。黑暗中盈幼玉双手按着那物事,差点扭了脚踝,这对自幼习武的她来说直是不可思议。

 手上传来熟悉的肌肤温度,让她一怔之间明白了是什么,生生咬住涌至喉间的尖叫声,伸手一抹刺的面颊,才发现脸是泪,温咸的水渍浸透襟领,显然一路没停过。好丢脸。她跪在男子身畔,咬声又哭又笑,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幸运,在头个分岔口便寻到目标。

 男子膛厚实健壮,盈幼玉抹去泪痕,飞快摸索他的双臂手掌,一方面辨别位置,另外一方面也确认此人通不通武艺。

 以他掌里结茧的程度与部位推断,该是使刀能手。伸手几不见五指之下,认颇有难度,盈幼玉仍封了他身上三两处大,一按腕间脉象迟滞,不知是郁小娥已闭其经脉,抑或身受内伤所致。

 男子衣衫破烂,却不似那些匪寇脏臭难闻,反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脂粉气息,疑是郁小娥所遗。男子身躯沉重,扛出须冒偌大风险,总不能费了老大工夫只捞得个西贝货,未免太也恼人。

 咬牙把心一横,红着小脸往他间摸索半天,七手八脚解开头,于男儿两腿间捞出一团又软又热的物事,着指尖辨出形状,一手托稳一手轻捋,挑动,慢慢掐握成弯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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