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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不用遵守王法
 正面对敌绝不能胜,以李寒的功力与鼎天钧的沉锐…没办法了。他一咬牙解下配刀,拼着师父责怪,也要以回旋绝式分散李寒的注意力,及时解救耿兄弟--

 媚儿侧身跃出横栏,没命地朝战团中心奔去。她没敢开声,唯恐漏一丝真气,赶不及在巨剑砍落前将小和尚扑倒。

 她从没像这样恨过自己脚程不够快,恨自己没有痛下苦功锻炼轻功,或许是小和尚太快了,她跑到臆里仿佛再也不到一丝空气,却只能望着小和尚的背影心中发冷--

 耿照没有闪避或伏跃,就这么冲入轴线的尽头,连人带刀撞向鼎天钧剑!“来得好!”李寒意兴遄飞,剑光映亮了他的须眉鬓发,铜色巨剑在虚空中留下数个互不相连的残影,倏地斩入耿照左肩!

 媚儿连停都没停,身形顿矮,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勉强撑起身来,绸襟娇裹的一双绵剧烈晃,尖翘腹圆,弹撞之间不住抖落沙尘,更添凄

 “小…”她张口唤,还没发现喉音既哑,眼角已滚落大颗泪珠。凝眸望去,忽尔一怔。山风呼啸,久久不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爆出零星的掌声,瞬间如点烟硝,转眼炸得了一片轰然。

 “好!好功夫、好功夫!”“这…这真是太厉害了!”“这等身手,大开眼界啊!”媚儿眼睛。

 终于确定场中二人景况:极招过后,李寒的巨剑砍中耿照肩膊,却未将他砍成两丬。是李寒及时止住了手,因为“藏锋”的薄刃自巨剑脊侧斜斜贯出,就像贯穿一片软木似的,刀尖指着李寒喉间,只差分许便要见血。他的剑不得不顿止。耿照亟刀,以鼎天剑主的造诣,轻轻一转剑柄,便能将长刀折断,藏锋却像融进了巨剑似的丝纹不动,密合之甚,可想见此刀快利,竟是可一而不可再,忽然省悟:“是…是我赢了。我胜过了鼎天钧剑之主!”

 左肩的痛楚令他脸色发白,却难掩得手后的心旌摇曳:“承让了…李大侠。”松开刀柄身子微晃,便要栽倒。李寒以迅捷的手法连刀带剑一扬,随手落地面,飞快点了他周身几处大,及时将人接住,朗大笑:“赢得漂亮啊,典卫大人。你实在是个处处出人意表的奇人,李某之败,无话可说。”

 耿照在鼎天钧剑及体的瞬间,以刀刃贯穿了剑身,抢先指住李寒的要害。李寒的“剑势”锁住他所有的退路,迫使耿照于中轴决胜。

 而巨剑也的确精准地斩中对手--唯一料不到的,只有贯穿神兵鼎天钧的奇刃藏锋。剑脊本是剑器罩门,藏锋由邵咸尊亲炙,自是天下少有的利刃,以已之强攻敌之弱,致胜的道理似乎并不难想象。

 然而李寒出招时剑上注内劲,坚逾玄铁,在场一干武学行家心下雪亮:无论耿照拿的是何等神兵,都不能仗器利刺穿李寒手里的鼎天钧剑。

 这一击的、气、神须与李寒相若,足以抵消他加诸于剑上的力量,令刀剑回归原初的物,方能以刃利制脊钝,得战果如斯。

 这可是极高明的武学境界。只是谁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武功,除了一名少女之外。“他妈的!真是绝了。东海这鬼地方,啥事都能有!”

 任逐作梦也想不到,耿照竟能在鼎天剑主手底下取得一胜,乐得眉花眼笑,若非碍于场面,只怕要手舞足蹈起来。

 回见任宜紫罕有地蹙起柳眉,若有所思,心想这丫头莫非是吓傻了,居然转了子,促狭道:“怎么,模样忒认真,看出了什么门道?”任宜紫言又止,片刻才低道:“这招我见过。”

 任逐切的一声,只当她信口雌黄,浑没留意侄女默默擎出了随身不离的同心剑,对着剑脊末端发怔。阿兰山的初下,剑身近柄处映出一枚针眼般的小孔,居然穿了天下知名的碧水纹钢。

 ***耿照的心识“醒”了过来。他维持盘坐的姿势,以先天灵觉观视体内诸元,确定无碍后再行搬运。

 比过往更纯的碧火真气在新成的经脉内运转如意,行一周天不过盏茶功夫,浑身暖洋洋的如浸温水,说不出的舒畅。为造这副全新之脉,耿照用去九成以上的真气,即使算上异常爆冲的部分,所剩内力亦不及普通时的一半。

 要调复至巅峰状态、并适应新的脉行,少则要十天半个月的光景。但对力量的运使,耿照却有着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看法。

 鼎天剑脉的惊人处在于:只须少量内息,便能产生极大的效果。李寒、气、神等内三合,以及手、眼、身等外三合为“六合”剑出必是六极合一,故毋须倍力加催,极求蛮劲内功之大用。

 如能花费数年光好生揣摩,再佐以实战验证,当尽得其执千钧如一羽的无上心诀,但光是鼎天剑脉简用内息、脉行如剑的好处,此刻耿照便已十分受用。他将最后一口浊气吐尽,缓缓收功,终于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雪靥,鼻梁高、五官深邃,一头火焰般的深红卷发,馥烈的体香混着汗津润,自雪沃的襟口涌出,女郎的边颊畔黏着几绺带汗的发,翘着雪高跪在耿照身前,惹火的体曲线一览无遗,正是媚儿。她手按耿照口“膻中”另一只手却不避嫌地伸至他腹间,濡的掌心抵着丹田气海,拼命输送内息。

 此举自是徒劳:突破八关后的碧火真气,连李寒的三省功亦不能抵挡,鼎天剑脉却能加以约束,令其重回正轨,其坚韧玄奥,未能以常理忖度。

 媚儿虽负至至刚的役鬼令神功,腹中又有丹,仍不能穿透致密已极的剑脉真炁。任凭她如何催动真气,累得面皆红、香汗淋漓,始终无法将真气度入耿照体内。

 高台之上,一干孤竹国臣子哭无泪:公主殿下千金万贵,以未嫁之身,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将手探往男人腹,又,还得面泛红、汗重衫,虽说南陵风俗不尚女子婚前守贞,甚至有留宿合意男子的“走婚”旧习,然各国久经代巡大人教谕,王室也讲三纲五常,若传将出去,还有哪一国敢来提亲?“诸位同僚勿忧,”一名较老成的臣工赶紧安慰左右:“天可怜见,峄国主没来!此乃天意,足见上苍佑我孤竹国,令至峄一国缺席。”

 众人恍然而悟,相互额手,略感欣慰,其实真正天佑孤竹国的,是伏象公主本人并不在台上,否则听到这番高论,明朝堂上又少几名忠忱的臣子。

 媚儿不知自己正受非议,见小和尚睁眼,喜动娇颜,随即出一抹意气洋洋的狠笑,咬牙回顾:“谁说输送真气没用的?这不是让我救活了?呸,南陵游侠,得虚名!”

 李寒站在不远处,双手抱,含笑不语,显是接住耿照之后,不旋踵被扑上来的媚儿给撵了开去。

 堂堂游侠之首,自不与一名妙龄女郎计较,鹰隼般的锐目盯紧盘膝于地的耿照,留心他面上的气变化,须臾未离。

 耿照与他视线会,两人微一点头,都未言语。与李寒并肩而立的朱五少年颇不能苟同,皱眉道:“可你刚才也叨念着“怎么没用”、“怎么没用”的,急得都哭了。

 我看他像是自己好的,同你没甚关系。”媚儿俏脸一红,柳眉倒竖:“谁哭啦?你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朱五被腾腾杀气所慑,抱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忽想:“我没胡说八道啊,她是哭了。”

 问心无愧,摇头道:“我们这儿有王法的,不能随便撕烂人的嘴。”媚儿可得意了,目绽光。“我是孤竹国公主,不用遵守你们的王法,偏能撕烂你的嘴!哈哈哈哈--”少年登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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