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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扬声刁先生
 不思退敌,反伸手去解出一抹狰狞诡笑:“我…我先干个透,教你捡破鞋!”揪住沈素云的衣领肚兜一扯“嚓!”一声裂帛劲响,里外几重一齐撕裂,将军夫人一身华服就像剥开的葱皮两分,出衣内黑白分明的绝美体来。沈素云被扯动伤处,又差点痛晕过去,直是羞愤死:“我的身子竟被这恶人瞧见,岂有脸面苟活?”

 倔强脾气一上来,美眸倏睁,见岳宸风竟未投以注目,只不住喃喃回顾:“他来啦,他来啦!怎地这么快?怎地这么快?”抚额抹汗、涕泗横,宛若疯狗。

 目光忽寒,出残忍之,拔刀叫道:“老子不干啦!教你们也没得干!”乌芒一闪,径朝她颈间劈落!沈素云闭目转头,只听铿铿一阵绵密击,身上、脸上劲风猎猎,刮得她赤肌连片娇悚,一双感的尖翘椒不由贲起,细小如花蕾般的娇蒂隐隐生疼。

 这感觉既可怕又刺,她半身酥软,腿心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温腻润感。身子乍暖,已被人用大氅裹起,氅内是熟悉的男子气息,嗅之心安。

 一睁眼,果被耿大人拥在怀中。他舞着那柄光华灿灿的大刀与岳宸风过招,她虽不懂武艺,也知抱着人与疯子对打是要吃亏的,耿大人边打边退,终被那乌沉沉的大刀子扫倒,却背转身子遮护她。

 “耿…耿大人!”岳宸风狞笑挥刀,蓦地刀锋被飞来的一团白影撞开。那物事应声碎裂,岳宸风不由倒退一步。耿照趁机搂着她飘退丈余,横刀当,重新摆出防御的架势。

 清脆的响声过后,岳宸风看似头疼不已,两边鼻翼不住用力空歙,仿佛要将出的脑汁汲回颅中一般,忽然转头怒目:“又是哪个贼厮鸟捣乱?出来!”

 远方一人身背竹架、白袜布履,儒袍里外数重,穿得规矩严实,却戴了顶店小二似的滑稽布帽,从道上快步奔来,身形看似颇眼。沈素云惊魂甫定,心念一动,凝眸往地上瞧去,却见挡下赤乌角刀之物,竟是一尊四分五裂的玉观音。

 来人转眼即至,长髯并着垂落的八字眉逆风飘拂,冲她躬身一揖:“夫人安好,我送你的玉器来啦。正所谓“良玉挡灾”这观音乃是夫人心中的本相,如应此劫,亦是缘法。”耿照、沈素云齐声惊唤:“刁先生!”

 ***耿照选定鬼子镇做为主战场,为免伤及无辜,前特将宝宝锦儿与他的一束金叶子兑了银钱,分予沿街众小贩,包下今整个鬼子镇的档位一天。

 派送份子钱时,并未见得刁研空,一问左右,说老人当便扛着石头金具离开“嘟囔着要“开窍”什么的,也不知什么玄虚。”

 邻摊的小贩咂了咂嘴,一副懒惫神气。耿照得沈素云点拨,知“开鞘”乃是碾玉的第一道工序,将老人那份交给一名模样殷实的摊贩,请他代为转,并嘱咐今绝不能停留在镇子附近。

 如今刁研空突然现身,想来银钱定被私无疑。刁研空的身法与穿着打扮相仿,大动作的顶膝摆手,大腿平抬、举拳过肩,若要画图教人跑步,也不过就是如此。

 一本正经过了头,反而滑稽。但滑稽归滑稽,却见他连跨几步,样子也不怎么着紧,半里的距离眨眼便至,举重若轻、大巧似拙,绝不容小觑。

 那尊弯月似的白玉观音挡下岳宸风一刀,应声碎裂,但也迫得岳宸风一退,奇怪的是观音飞掷之势并不迅烈,轨迹平缓,几乎不带风声,温一如老人圆润的字迹,不应有此威力。

 须知岳宸风虽半癫狂,一身武功仍在,刀石相的顷刻间,倏由守势转为攻势。身姿不变,劲、意发,却反被轰退一步,仿佛撞上一堵坚墙,自己被自己的力量所伤。他应变快绝,靴下“嚓--!”

 刮起无数草屑,身形顿止,赤乌角刀回旋抡扫,刀锋正中刁研空!“小心--”耿照单臂环着沈素云,救之不及,眦目裂。

 刁研空的身子被刀风抡起,双脚离地,整个人像被刀头叉着从东挑到西,却不见肚破肠、鲜血四溅,老人伸手一拍刀板,布鞋尖儿踏草滑开,腹间衣布连条刀痕也无。

 巨大狰狞的赤乌角刀忽成扁担晒衣竿,挑起老人晃了一段,又将他放落地来。耿照惊魂未定,但适才情景着实好笑,怀中“噗哧”一声,居然是沈素云掩口缩颈,苍白的面颊飞起两朵晕红,分外可人。

 “对…对不住!”她也知此际不应发笑,但越想越觉滑稽,一时难,咬忍笑,娇润的身子不住轻颤,便隔着大氅也觉通体腻滑,宛若敷粉。

 战局随时可能生变,耿照唯恐岳宸风掩杀过来,自不敢将她放下,全神专注于刁研空与岳贼的周旋应对,环着玉人的手臂不觉一紧,结实的肌微陷进她紧窄的小里。

 沈素云间仿佛被一圈生铁箍住,似疼似麻,垂眸瞥见他手臂肌贲起、泽黝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肢竟是如此细圆。

 对比他的结实有力,自己的肌肤又何等柔软富于弹,忽觉异样,心头一阵怦然,闭目垂颈,再也笑不出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关于“男子”的真切感受。

 不是一个名分、一个称谓,或者从一幢大院换到另一幢,夜夜望着红蠋空烧,披衣独坐…而是活生生的,温热坚实的血之躯。--原来…男子是这样的!耿照却无由关照年轻夫人的心事,注意力全被另一边所吸引。

 岳宸风一砍落空,发狂,更是势若疯虎,舞刀扑向老人。刁研空在乌光血芒中俯首迈步,趋避自若,手掌勾、、引、捺,两只大袖翻飞如舞,似搅漫天落英。

 笨拙的姿态却绝不停顿,滑顺得像是缫丝浣布,又不似天罗香“洗丝手”狠刁钻,恍若大江缓、大风广拂,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所用招式耿照虽无一识得,但身法、手法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是…“白拂手”!”《薜荔鬼手》五部四十路之中“白拂手”是他最先接触的一门,用得最多,练得最,领会体悟冠于诸门,故能一眼认出。

 刁研空所使,虽与娑婆阁的千手千眼观音像颇有出入,然卷极、连扫带黏,不仅系出同源,招衍更广,已逾木像所刻的四十手套路。举手投足,无不是去烦恼、除障难,身游物外,尽得出离要义。纵使岳宸风刀狂劲猛,一时也奈他无何。

 录有《薜荔鬼手》的千手观音像与罗汉图藏于莲觉寺的娑婆阁,年代久远,寺中已无人知晓,极可能是昔日大莲宗所遗。

 但当狼首聂冥途叫破这一路武功时,劈头便问“你是老和尚的弟子还是武登庸的传人”显然除了佛门高人七水尘之外,刀皇武登庸也练过这部绝学,故有此问。

 由此可知《薜荔鬼手》别有它传,不唯莲觉寺而已。耿照见刁研空儒生装扮,言行又迂,想起同列三才,有一人与武儒诸脉的渊源极深,若说他也通晓薜荔鬼手,一点都不奇怪,暗忖:“莫非刁先生与那位“隐圣”殷横野殷老前辈,有什么关连?”

 见老人绊住岳宸风,唯恐有失,将沈素云抱入草丛中藏好,低声道:“除恶务尽!委屈夫人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沈素云忍着双肩疼痛,咬牙不哼出声,点头道:“典…典卫大人小心。”

 苍白的雪靥掠过一抹晕红,妙目盈盈,是关切。耿照提刀振起,扬声道:“刁先生,我来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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