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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一把扑进怀里
 明栈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总不会为了炫技罢?说不定,这便是他们的修行法门之一,不停地创造各种巧复杂的东西,大到建筑,小至螺钿,从工器具之中体悟佛法。”她一指温凉的石板地面。

 “你瞧。”耿照仔细观察,整间石室的铺石壁板刻了细小怪异的花纹,心念一动,从内袋取出那薄薄的紫檀木片比对,符纹风格一致,果然是相同之物。(娑婆阁的诡异花纹、隐藏在千手观音像中的“薜荔鬼手”…这一切,果然都与大莲宗有关!)还有显义…他想的是那名神秘残忍的黑衣人。耿照本以为他是为了讨好即将东巡的琉璃佛子,这才听从迟凤钧迟大人的建议,往娑婆阁搜寻莲宗八叶院的线索。但黑衣人不但能使“薜荔鬼手”也知道罗汉图与观音像的秘密,若那人便是显义,那么他的来历背景绝不简单。

 明栈雪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轻轻一打他的手背,嗔道:“你给我听清楚了,往后两之中,你哪里都不许去,除开每外出解手两次,便只能乖乖待在这里。

 这两天不只对你极为重要,莲觉寺内更将掀起一场风波,躲在这里正好,不必去蹚他人的浑水。”耿照听出蹊跷,浓眉一轩。“是什么风波,明姑娘?”

 明栈雪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不说给你听,只怕你是不肯罢休啦。臭未干,忒也好事!”

 她说这话之时,脸上却带着一丝莫可奈何的情状,耿照不知怎的觉得无比亲切,罕有地死皮赖脸起来,着她要听。明栈雪不置可否,从襟里取出一条手绢,薄罗上温温甜甜的,似还透着她襟怀里那腻润人的脂香。

 耿照陡地想起那件鸦青色的肚兜来,黑黝黝的脸上不一红。她二人双修数,默契绝佳,明栈雪忽觉空气燥热起来,不用抬眼,便知他心头掠过的旎画面,大羞之余,急急口:“不是那…我穿着呢!”说完才觉失言,更是羞不可抑,索板着脸儿转过头去。耿照没想竟说到了她贴身穿的亵衣上头,若非浑身无力,只怕便要扑上前去,剥开她的怀襟一探奥秘。

 两人相对无言,密室里回着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她将手绢摊平,绢上拓着一枚刻的印蝙蝠,寥寥几笔,似是木刻年画里常见的模样,不知怎的被黑泥一透,益发衬得鬼气森森,极是不祥。

 “这是…”“你可曾听过七玄之一的“集恶道”?”明栈雪敛起红晕,罕见地严肃起来。“江湖盛传:“青蝠开道,乌马追风,斩魔妖剑,白骨灯红!”这青蝠的刻记号,便是鬼王驾临的前导。

 一股腥风血雨,已然吹向莲觉寺来啦。”“集恶道”是七玄之中最凶猛残暴的一支。据说在这帮鬼怪遁迹江湖前“集恶道”三字能止孩童夜啼,令闻者丧胆。

 究其宗门,典出佛家的轮回之说: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阿修罗道、人道、天道,合称“六道轮回”六道中以地狱、畜生、饿鬼三道最恶,此派中人以三恶道自居,故称“集恶道”又叫“汇

 其手段的狞恶残毒,连七玄中人都视之如妖魔,不愿与他们往来,而在三道冥主之中,地狱道的历任冥主均承袭““鬼王”宿冥”之号,数百年来统驭群鬼,纵横天下,在三道中实力最强,组织也最为严密。

 直到三十年前,集恶道忽然淡出武林,有人说三道冥主被一名出身正道的绝顶高手挑了,从此封闭了根据地背山栖亡谷,绝迹江湖。也有人说三道窝里反,三位冥主拼了个鱼死网破,那一战打得惨烈异常,最终群悉数陪葬,竟无一生还。

 也有人说集恶道的三位冥主高瞻远瞩,预见妖刀即将为祸东海,不分正,将东境武林的菁英一扫而空,抢先撤出了东海,在天下间的某一处培养势力,等待一举恢复、图谋东海的机会…

 即使踪迹全无,集恶道仍存在于江湖耳语之间,从来不曾消灭,或许是因为人们无法相信,如此恐怖妖异的组织会轻易地退出舞台,宁可对眼角余光里偶一闪现的莫名鬼影抱持敬畏怀疑,也不敢稍稍忘记那群曾经横行天下的妖魔鬼怪,而如今“鬼王”宿冥的青蝠记号竟出现在佛门盛地莲觉寺里!“鬼王、集恶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明栈雪摇摇头,严肃地望着他:“我只知要为你打通二关。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干我们的事!”距小和尚破墙而出,倏忽便过了两

 这段期间,漱玉节派出黄岛众人在莲觉寺暗地搜索,连阿净院里里外外也翻了好几遍,始终找不到那名伪装成小和尚的渡口少年。“冷北海、曹无断!你们是亲眼见过那少年的,这样还找不着,岂不笑掉旁人大牙?”薛百螣冷冷嘲讽。

 “小人惶恐。”冷百海淡淡回答。他面孔本就青白,而曹无断的左掌还裹着厚厚的药布,脸上亦没什么血,两人都看不出有什么惶恐的样子。杜平川躬身道:“老神君息怒。”悄悄使个眼色,冷、曹二人联袂退出内室。

 薛百螣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休息两,经过充分调养,内力已回复旧时的六、七成。没有了雷丹制,再休息三五个月,不仅能尽复旧观,说不定还能突破界限,来暌违已久的提升。

 但此事万不能被岳宸风知晓,薛百螣深居简出、专心调养,除了三岛首脑与冷北海等少数亲信,众人皆以为老神君仍负伤在逃,不知何时才会再现身。

 正与杜平川、何君盼闲聊,一抹修长素影掀帘而入,众人尽皆起身,正是五帝窟之主漱玉节。“老神君感觉如何?”“生龙活虎!”薛百螣嘿的一笑,活动臂膀。“再教老夫调养一年,便能战岳宸风那个王八蛋!”漱玉节忍不住出微笑。

 “是了,关于那耿姓少年的底细,不知老神君有什么想法儿?”薛百螣沉道:“我听说他是刀皇武登庸的弟子,当夜手不觉怎的,但身上的内功很有点鬼门道。能得此人相助,紫度神掌也就没什么可怕了。”

 漱玉节点了点头,蹙起姣好的柳眉,片刻才又轻轻舒展开来。“若能找出人来,我自有办法知道是不是武登庸前辈的传人。”

 薛百螣疏眉一轩,饶富兴致,漱玉节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从袖里取出一块大红方巾,上头以黑青膏泥拓印着一只刻蝙蝠,交给薛百螣过目。

 “青蝠开道,白骨灯红!”薛百螣目绽光,猛然抬头:“这布片在哪儿找到的?”“约莫一刻钟前,以金镖在院门上。我调回一组“潜行都”在附近探查,充作警戒。”漱玉节回答。薛百螣愀然变,垂眸道:“迟了,平白赔上四条性命!

 请宗主即刻下令,让冷百海等各自入屋戒备,切莫分散,勿在外头走动--夜里是魑魅魍魉横行之刻,咱们是蛇,月下斗不过那些非人物。”

 漱玉节从未见过他如此凝重,瞬目即决,回头吩咐弦子:“传令下去,便照老神君之言。另把少宗主及楚刀使一并带来,不得有误!”

 弦子领命退出,不多时便带了绷着一张脸的琼飞与楚啸舟回来。琼飞一见薛百螣,一把扑进他怀里,叫道:“外公!”又磨又蹭的好不亲热。

 她的生父乃是薛百螣的义子,也是唯一的衣钵传人,不幸因十几年前的一场内变而丧生,琼飞正是其遗腹女,自小便甚得薛百螣的宠爱,直将她惯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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