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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前线(一下)
 小鬼子被彻底打懵了,他们没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居然会突然钻出来这么多中国军人。更没想到连来一直光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中国军队,居然还有如此勇气,冒着被发现后全军覆没的危险,越过重重阻碍,前来偷袭自己的炮兵阵地。

 负责带队保护炮兵的中尉佐藤真男是个受过正规军校教育的武士,见到铁丝网和炮楼都已经失去了作用,立刻调整战术,放弃两翼不管,收拢麾下倭寇,准备跟中国军队来一次正面对决。只见他出指挥刀,冲着天空哇啦哇啦地叫嚷了几声,很快,就将各自为战的士兵召集到了自己身边。

 鬼子在火力配置方面的优势,立刻显现了出来。三个小队所有还活着的机手全部集中到了战场正面,六轻机一字排开,与百余杆三八大盖,编织出了一道暗红色的弹幕。登时,就将冲在最前方的特务团弟兄扫倒了一大片。

 “轰!”“轰!”特务团的德制迫击炮再度开火,将两日本鬼子的机和四名机手送上了天空。紧跟着,特务团的轻机手们也冲了上来,在不到一百步距离内,与军的机展开了对。其余特务团弟兄迅速卧倒,驳壳侧转,由左向后,泼出一排排滚烫的子弹。

 几座炮楼都变成了火炬,烈焰夹着浓烟,照得整个战场忽明忽暗。为了保证击的准头,敌我双方在非常近的距离内,瞄准了对手的口火焰扣动扳机。双方都相信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双方都在以命换命。“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拖着火焰的子弹贴着地皮钻来钻去,烫得人头发直竖。

 又一军的轻机变成了哑巴,随后是一特务团的机。两名正副手一个被子弹打中了钢盔,哼都没哼就趴在了地上。另外一名口受伤,被子弹的惯性推出了足足半米远,他兀自不肯放弃,在血泊中一寸寸往机旁爬。三连长王铁汉一个虎扑滚过去,抄起机,再度冲着鬼子的手开火,鬼子的手被机扫中,口被捣开了一个巨大血窟窿,破碎的内脏直接从张开的大嘴里了出来。紧跟着,两发特制的微型榴弹带着尖利的啸声,落在了王铁汉身旁,轰然炸响。

 机飞到了半空中,王铁汉的警卫员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上司,被炸得全身上下支离破碎。下一刻瞬间,王铁汉从警卫员的遗体下爬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血和眼泪,抓起德制二十四,对准军的掷弹筒手扣动了扳机。

 又一名鬼子的掷弹筒手蹑手蹑脚爬到土坑里,迅速调整掷弹筒角度。石良材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他,从地上捡起一把三八大盖,迅速退掉弹壳,拉动扳机。“乒——”清脆的响过后,鬼子的掷弹筒手被掀去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更多的特务团弟兄冲上前,逞扇面形铺开,围着负隅顽抗的小鬼子,用步、驳壳一阵齐。中队长佐藤用六轻机临时拼凑出来的防御火力,迅速被压制了下去。军官老苟一跃而起,驳壳左右开弓,打得距离他最近处的敌人不敢抬头。一连长宫自强也带着数十名弟兄,鬼魅般从鬼子侧面冒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大刀,刀锋处血珠滚滚而落!

 “冲啊,杀鬼子!”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刹那间,所有特务团的弟兄都从地面上跳起,如水翻卷。鬼子中队长佐藤也使出了最后的看见本领,指挥刀猛然向前一递“全员突击!”

 尽管人数还不到中国军队的三分之一,鬼子兵们依旧毫不犹豫地从藏身处站起来,退掉子弹,装上刺刀。“来得好!”一连长宫自强一个箭步扑进敌群,大刀由左上到右下斜扫,两支胳膊和一条大腿飞了起来,还有一杆被砍断了的三八大盖儿。

 受伤的鬼子兵惨叫着栽倒,附近几名鬼子兵面无惧,纷纷掉转刺刀,互相配合着,朝宫自强的前替猛扎。宫自强被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随即又一个斜拉,躲开了小鬼子的亡命一击。那个急于建功的小鬼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扑到了宫自强的身体前,打了其余鬼子的进攻路线。宫自强毫不犹豫地挥刀下剁,将鬼子脑袋如同切西瓜般摘了下来。

 其余几名一连的战士也迅速赶到,彼此保护着,在宫自强身前砍出了一个半圆型豁口。豁口内,鬼子的破碎肢体丢了地。半圆形豁口外,十几名鬼子兵手握退掉的子弹的三八大盖,大腿小腿不停的颤抖。忽然,一名上等兵发了疯,丢下上了刺刀的步,从间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手雷,用双手捧着就往刀丛里冲。一名特务团的弟兄斜刺扑了过去,一刀扫掉鬼子兵的头颅,然后毫不犹豫将自己的身体地盖在了冒着烟的手雷之上。

 “轰!”沉闷的响声,炸红的所有中国军人的眼睛。“兄弟慢走,老子送你几个垫背的!”宫连长哑着嗓子呐喊,再度扑进鬼子堆中,手起刀落…

 此时战场上,敌我双方的士兵已经完全搅在了一处,用大刀和刺刀舍命搏杀。二十六路军的看家法宝势大力沉,往往几刀下去,就能将鬼子的步劈成两截烧火。而小鬼子们在小范围配合方面,却远在特务团弟兄们之上。虽然被大刀劈了个手忙脚,却总能互相照应着,一点点再将局面搬回来。

 还有一些受了伤的鬼子,自知求生无望。索掏出手榴弹,拼命地往中国军人的脚下滚。“轰!”“轰!”“轰!”爆炸声在小范围内此起彼伏,有时炸倒的是中国军人,有时炸飞的是鬼子自己人。特务团的弟兄们眼睛越来越红,渐渐地,居然忘记了此行目的。哪里鬼子多,就拎着大刀往哪里冲。无论脚下的鬼子是死是活,只要看见,就狠狠补上一刀。

 营长老苟见状,赶紧大声提醒:“拉开距离,用盒子炮招呼他们。别恋战!”

 “拉开距离,用盒子炮招呼他们。别恋战!三八只能开一次火!”一直跟在老苟身边的警卫班战士们也扯开嗓子,将上司的命令大声重复。

 三八里,根本就没子弹!这种支的巨大穿透能力,导致了鬼子在冲锋时,必须把子弹从膛里退出来,以免混战众把敌人和自己人一并穿。特务团的弟兄们只开了几,就发现了敌人的致命缺陷。找到机会就将大刀在地上,从间拔出第二件看家法宝,翻转手腕,由左向后缓缓移动“乒、乒、乒、乒…”

 盒子炮的连发优势在不到十米的距离上,体现了个淋漓尽致。特别是特务团的这些老兵们,几乎个个都是孙连仲不惜血本拿着子弹喂出来。十米之内,根本不可能失目标。一整排握着刺刀准备随时拼命的鬼子,连躲避姿势都没做出来,就被打成了滚地葫芦。后排的鬼子连忙找地方卧倒,却忽然认清了自己里面已经退掉了子弹的事实,疯子一般又跳了起来,端着刺刀向前猛冲。

 “乒!”张松龄终于把握住了一次机会,用盒子炮打断了一名鬼子兵的脖颈。那名鬼子兵头颅迅速后拧,身体却继续前冲。一直冲到距离张松龄不到两米处,才像腐朽多年的老树一般倒了下去。雪亮的刺刀在地上,再向前半寸,就能将张松龄的脚掌个对穿。

 “该死!”张松龄吓了一哆嗦,第二颗子弹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又一名鬼子看到了便宜,端着刺刀向他扑了过来。张松龄急得额头见汗,本能地侧转驳壳,手背向上,手心向下,左手右手同时开火。“乒、乒、乒、乒…”不知道多少颗子弹被他一口气搂了出去,鬼子兵的身体被拦打出了十几个血窟窿,颤了颤,悄无声息地断成了两截。

 血像泉一般从下半截身体中出,溅了张松龄脸。他肚子里一阵烦恶,张口就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就在此时,身边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你他娘的找死啊!”随即,军官老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大刀斜,将一个近在咫尺的鬼子兵连人带到了半空中。

 “我,我…”张松龄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血,却仍旧忍不住口烦恶,继续狂吐不止。军官老苟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要吐,就趴在地上吐,别给人的当刺刀靶子!”

 说完了话,他继续一手拎着刀,一手拎着驳壳,带领着他自己的警卫班,向战场深处杀了过去。

 “咬住!”石良材也迅速从张松龄身边跑过,丢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张松龄如获至宝般将其从血泊中捡起来,顾不得擦,直接进自己嘴里头。有股剧烈的黄连味道从舌处涌起,直冲他的顶门。这下,他彻底顾不上恶心了,重新捡起一双盒子炮,对着不远处已经濒临溃散的鬼子兵慢慢瞄准儿。

 火光中,一个拿着指挥刀的鬼子军曹,被准星套住。张松龄屏住呼吸,果断扣动扳机“乒!”子弹穿过人群,在鬼子军曹前处掏出一个小。那名军曹迟疑地低头看了看,丢下指挥刀,仰面朝天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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