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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蒋氏战歌
 两个人回到最初吃饭的那个房间,顾惜正站在屏幕前,握着遥控器,一页一页地翻看资料,见到叶天这副模样,立刻大吃一惊:“怎么搞的?”

 叶天一股坐下,解开衣服,抓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对着伤口从上到下浇了个遍。酒能够消毒,也能杀死一些蛊虫带来的莫名其妙的病菌。如果有条件,他甚至想做个“酒浴”把全身彻彻底底地干净。

 “这是我的地盘,怎么会成这样?来人,来人——”顾惜连叫了几声,却无人进来听令那些保镖和女服务生们全都凭空蒸发了。他气得大力跺脚,但又无计可施。这地方是他先包下的,可青龙的财力比他更雄厚,完全能够二次买通,把服务生们都变成青龙的人。

 “顾先生,这里不是任何人的地盘,不属于任何帮派,现在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识相点,收拾东西,我们走…”叶天很清醒地意识到,有青龙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发生血案。

 屏幕上,王亚樵和玉罗刹的照片还在,两位半个世纪多之前的江湖大人物,凝眸微笑,看着大厅里狼狈的叶天。叶天心里并没有“做王亚樵那样的大人物”这种奢望,做大人物,就要做出重大的牺牲,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冷血无情铁腕手段的人。他想的只是快乐充实地走完一生,能唱时高歌,能喝时痛饮,能吃时大嚼,能乐时放声大笑,做一个平凡而足的正常人。

 顾惜低头拨着遥控器,一边皱着眉叹气。作为“黑室”行动的观察员,他对本方的节节失败无力回天,唯有报以苦笑。

 “顾先生,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走吧?”叶天丢下酒瓶,一边“咝咝咝咝”倒着凉气,一边穿好衣服,带着身的酒气起身。

 小彩拉着他的手臂,牙齿将嘴咬出两排清晰的血印来,不哭不叫,坚强地忍耐着。

 “怕不怕?”叶天低头问。

 小彩摇摇头,冷静地回答:“不怕,叶叔叔,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给你输血。我有信心,咱们一起杀出去,赶往龙虎镇。”

 叶天从桌面上的纸巾盒里出一张雪白的纸巾,替小彩抹掉上的血痕。这一刻,他想到了小文暴死的那一夜。她脸上的镇定与当夜小文在“血咒”降临时表现出的坚忍如出一辙,都不是平凡少年所能做到的。假以时,她一定会成为江湖上出类拔萃的人物,一鸣惊人。

 “小彩,好孩子。”叶天忍不住低声称赞。之前那段参战、隐居的漫长日子里,他极少接触小女孩,也没机会跟小女孩一起出生入死,并把对方严密地保护在自己身后。这一次,是他生命中的全新体验。

 “叶叔叔,我知道你也是医生,咱们到了前面的城市里,先买药包扎,然后再赶路。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你。”小彩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忍与刚强。

 嗖地一声,司空摘星从窗户里飘进来,双臂托着孔雀的尸体,刚一落地,就大倒苦水:“唉唉唉,叶天,我现在都成了你的警卫员了,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哪怕没一分钱的报酬。刚才真门了,我一上廊顶,毒虫就自动退开,任由我把孔雀的尸体带回来。否则的话,我一看到那些虫啊蛇啊的,浑身就筋打哆嗦,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叶天没有开口,顾惜接话:“蛊虫反噬是炼蛊师们最悲惨的下场,但这下场是他们选择这一行业时就注定了的,以蛊害人,不得善终。可这一次…我断定,敌人一方也有擅长蛊术的高手,能随心所地控制孔雀豢养的蛊虫。这下就糟了,我们少了一个炼蛊师帮手,却多了一个对头。”

 那样的判断完全正确,与叶天的想法不谋而合。孔雀的“唐诗宋词蛊”极其耗时费力,不可能在离开房间的十几分钟内独力布置妥当,一定是有高明的帮手在暗中相助。

 司空摘星立刻扬眉大叫:“他的,既然这样,我们还等什么,快逃吧?”

 两个人一起望着叶天,只等他一句话。

 “走,在车里一边走一边谈,找家殡葬店,买两个冰袋,把两个人装进去。”叶天简洁地吩咐。他不想丢弃蒋公子和孔雀的尸体,免得落入敌人手中。至于此地怎么收场,他暂时也顾不上了。

 “这尸体…还有蒋公子的尸体都上车带走吗?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司空摘星有些恼火,抬腿一扫,把桌面上的东西推到一边,然后将孔雀的尸体放下,浑然不管小彩就在左近。

 “对,司空,你来搞定这些,我和顾先生负责收拾资料。”叶天沉着脸安排。他不喜欢司空摘星话多的毛病,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司空摘星皱眉,嘟嘟哝哝地回应:“又是我?又该我干活?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十分钟后,四个人上了那辆别克商务车,两只尸体袋平放在后备箱里。

 “我来开车,不到龙虎镇决不停车。”司空摘星抢着坐上了驾驶员的座位,急火火地发动车子,冲出观音庙。

 顾惜打开后座上的笔记本电脑,继续播放玉罗刹和王亚樵的资料,自己在一边解说:“王亚樵以暗杀起家,最终被江湖黑白两道尊称为‘暗杀大王’,毕生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潜入突袭。当时,国民上海谍报局搜集到了王亚樵的全部资料,只要最高长官下令捕杀,就能在三小时内生擒或是杀他。要知道,当时的上海是在国民控制中的,除了官方的警察、驻军以外,上层还布置了超过十条的谍报暗线,紧密地监视着日本及欧美各国驻沪人员的一举一动。很多事,不是做不到,而是上峰没有命令,大家都不敢冒然行动。回顾历史,就能明白这一点,当时国民的国力、军力、人力、智力、物力都相当强大,同时应付军进攻、欧美压力等多线作战,还是游刃有余,将大上海建设得灯红酒绿,纸醉金,成为全球瞩目的‘东方不夜城’…”

 “没错。”叶天对这一观点非常同意。

 1937年抗战爆发前,国民在各条主力战线上阻击军侵略,战功卓著,有目共睹。在全球大战如火如荼之际,大上海成了亚洲避风港、全球淘金者的东方乐园,成就了太多传奇故事。正是由于政府的强大操控力,大上海才有昔日的繁荣盛况。换句话说,政府既然能驾驭上海这艘大船,岂能消灭不了王亚樵这种惹事的舢板小船?

 “国民政府是在利用王亚樵?”司空摘星并没有专心开车,笑嘻嘻地嘴。

 “坦白说,是借用,而不是利用,因为政府并没有给予王亚樵的暗杀集团任何好处或暗示。从1932年到1936年期间,上海谍报局通过各种渠道不断地向王亚樵日本人的军情,巧妙地促成了十几次石破天惊的暗杀事件,打击了寇的气焰。这样做的副作用也很明显,就是助长了暗杀集团的士气,使这群江湖草莽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凭着几条、几个土炸弹就能天下无敌,称霸江湖了。”顾惜解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冷笑起来。

 画面中出现了王亚樵身边几大亲信的照片,包括参与1931年7月22“北站刺宋”行动的华克之、龚浦、谢文达、张玉华、孙凤鸣、陈成、萧佩伟、陈凤书、朱德兴、刘刚、龙林、唐明、李楷、彭光耀、许志远、黄立群、朱大刚、陶惠吾等人。

 诚如顾惜所说,要想用“暗杀”手段发动政变、颠覆政府犹如“蜉蝣撼树”绝无可能。只不过,彼时的热血青年报国无门,一旦遇到王亚樵那样的江湖领袖,便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至死不悔。

 “他们毕竟是为国家而战死的,对比浑浑噩噩、任人宰割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是最早的觉醒者,不是吗?中国,如果缺少了热血青年,早就亡国沦丧了。在这个年代,国家同样需要那种‘为了大众不惜牺牲自我’的人,不是吗?”叶天叹了口气,轻轻地为那些人辩解。

 顾惜深深地看了叶天一眼,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随后又忍住。

 车子上了泸黄高速公路,两边全都是绿色的防风林,偶尔闪过小村庄、房屋、集市的影子。

 司空摘星随手点开电唱机,扬声器里飘出的竟然是台湾著名女歌星蔡琴深沉舒缓的声音:

 “踩不完恼人的舞步,喝不尽醉人醇酒。

 良宵有谁为我留,耳边语轻柔。

 走不完红男绿女,看不尽人海沉浮。

 往事有谁为我数,空对华灯愁。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象飞舞中的彩蝶…”

 那是一首名为《最后一夜》的歌曲,曾经风靡港澳台和中国大陆,是蔡琴的成名曲之一。

 司空摘星摇头晃脑、附庸风雅地跟着哼唱了几句,忽然回过头,瞪着顾惜说:“喂,这首歌献给蒋公子不错,你说呢?蒋公子在盐源县、四大家子坟村的最后一夜,从充希望地憧憬胜利到一败涂地、杀身成仁,这一夜的曲折变化甚至能拍一部悬疑电影…”

 顾惜的脸色立刻变了,垂手拔,重重地顶在司空摘星的脖子上。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但他却无法忍受别人的侮辱。

 “顾先生,不要冲动!”叶天扑上去,右手食指一屈,按住保险栓,随即大声喝斥“司空,给顾先生道歉,给蒋公子道歉,你太过分了!”

 这种童言无忌的话,只适合十岁以下的儿童说,从司空摘星嘴里冒出来,难怪顾惜怒气爆发。

 车子在公路上扭了三次麻花,幸好这一时段前后五百米内都没有车子,才不会酿成大祸。

 “可我说的是实话,刚刚过去的最后一夜,对蒋公子很有纪念意义,这首歌完全可以在他的追悼会上播放。我只是提个建议,大家何必发火?老顾,你他的是个台岛间谍,瞒了我们这么久,把老段他们也骗过了…”司空摘星嘴硬,骂骂咧咧地解释,不肯道歉。

 以他的无赖个性,无所顾忌惯了,只顾顺嘴胡说八道,个痛快,根本不看顾惜的脸色。

 “拜托,不要开,大家都是中国人,大家现在同在一条船上,我代司空道歉,请放下再说。”叶天语气诚恳地说。

 两下实力悬殊,他当然可以利索地缴下顾惜,以此平息事端。但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理解失去战友和同袍的切肤之痛。蒋公子之死,对顾惜打击甚大,后者能苦撑着出资料、解说情况已经是难能可贵之至。当前大家有共同的敌人,即青龙和十二星座杀手,如果再起内讧,自相残杀,转眼间就会出现“亲者痛仇者快”的惨烈一幕。

 “大家都是中国人”这句话深深触动了顾惜,他最终放弃了那柄短,向前探过身子,把电唱机音量旋钮拧到最大,让蔡琴的醇厚嗓音充了整个车厢。

 “蒋公子是我兄弟,亲兄弟。我是大哥,他是小弟。”忽然间,顾惜潸然泪下,嘴颤抖,泣不成声。

 司空摘星愣住,嬉皮笑脸的表情也尴尬地定格住,从后视镜里瞅了顾、叶两人各一眼,悄悄地关掉了电唱机,默默地开车。

 “我们蒋氏家族内一直香火不旺,多女孩,少男丁,到了这一代,母亲先后生下兄弟四人,成了家族内开天辟地的第一等大喜事。若是换了平常人家,四兄弟长大后各自娶生子,开枝散叶,定会繁衍为一个庞大的富贵望族。可是,我们不同,四兄弟生来就是带着重大使命的,而这使命,就是‘找到黄金堡垒、消灭超级武器’。为了这一使命,我父亲受‘黑室’派遣,打入日本山口组内部,屡次传递出重要情报,最终事败战死。我二叔——对了,我一直都没说清楚,我二叔就是蒋沉舟。”顾惜的笑容越发苦涩了,因为竹联帮大佬蒋沉舟的结局更为凄凉。

 叶天也不住倒了一口凉气,而司空摘星则惊讶地叫出声:“原来是这样?我只以为蒋沉舟、蒋公子两人的姓氏相同是事情巧合,原来他们之间果然有关联。”

 “好好开车吧,另外,司空,管好你的嘴,这次顾先生原谅你,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叶天在司空摘星肩头推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在打岔。

 一直以来,叶天就举得“蒋沉舟在泸沽湖出现”这件事绝不是孤立存在的,毕竟那是竹联帮的一代开山大佬,岂会无大志地任由“黑室”摆布?现在顾惜挑明内幕,证明叶天的第六感相当敏锐。

 “令尊如何称呼?”叶天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名字不必说了,因为在打入山口组之前他就写好遗书,成则名垂史册,败则石沉海底,不能为蒋氏家族增光,就没有资格再恢复真实身份。我是蒋家长子,谨遵父训,没能建功立业前,就用‘顾惜’的名字活着,直到…直到…”他说不下去,因为时至今,蒋公子出师未捷身先死,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败了,自然也没有资格亮出本来身份。

 “砰”司空摘星在方向盘上猛拍了一掌,车子喇叭发出尖锐而短促的一声怪叫。

 “对不起,对不起了老顾!对不起了蒋公子!原谅我这个粪、胡说八道的罪过吧,从现在起,你们的敌人就是我司空摘星的敌人,我拼老命也要帮你们把面子赚回来,光光彩彩地回台岛去!”司空摘星着唾沫星子怒吼,吓得小彩由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双手胡乱着眼睛。

 顾惜咧了咧嘴,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司空,好好开车。”叶天长叹。

 他无法说更多,因为司空摘星说的与顾惜的想法南辕北辙,离题万里。

 司空摘星无处发,将油门一踩到底,时速表瞬间指到了红色超速区域,车子像受惊的奔马一般向前疾驰。

 车厢内沉默了很久,最终是顾惜打破了死寂:“叶天,你是一点就透、八面玲珑的聪明人,我执意要将黑室搜集到的资料全部交给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天点点头,刚要回答,顾惜便急促地摇头:“不必说出来,懂就好,懂就好。”

 他侧过身,与叶天四目相对,专注地相互凝视了近一分钟。一分钟时间,真正的高手可以做很多事,说很多话,许许多多的合作大事,就在这分钟内大局已定。

 “破釜沉舟,成王败寇。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这十六个字,就是顾惜要告诉叶天的。车子已经冲破了盐源县、四大家子坟村、观音庙这三道连环恶战的关隘,但战斗并未结束,因为青龙还没最终登场,现身的只是十二星座里的杀手。

 “汇总各方情报,我能判定,青龙对于超级武器志在必得,那将是最坏的结果,天下人将被重新置于燃烧的火山口上。多年来,除台岛‘黑室’以外,各国反恐系统瞄准的目标都只是红龙,大多忽视了青龙的存在。要想弥补这个错误,只能靠我们中国人自己。”顾惜沉重地说“幸好,我们已经有了一些资料,不至于完全被动地从零做起,贻误战机。”

 下面,他的叙述重点是雪风号之战的前传,一切都要从大炼蛊师玉罗刹与“暗杀大王”王亚樵那段有始无终的感情——

 1932年至1936年期间,国民上海间谍网搜集到的资料显示,王亚樵懂得“无情未必真豪杰”的道理,可他与玉罗刹之间若即若离,并不因男女情而忘却了抗大计。虹口公园爆炸案中,他携玉罗刹同往,两人风度翩翩,上演了一幕“虎口拔牙”的好戏。后人无从猜度王亚樵的想法,唯一可知的是,他跟玉罗刹始终没有做“逾矩、逾礼”的事。

 政府方面也曾传达了秘密口谕,只要王亚樵展开对付日本人的行动,各战线就要全力支持,通过第三渠道提供械炸药。炸死白川大将的炸药和精确定时系统,其实全是由政府掌控的地下组织提供,否则安昌浩等人到哪里去找那么凑手的东西?

 再向前追溯,王亚樵派敢死队携水雷轰炸军“出云号”兵舰一案,人力、器材,也是由政府提供的。由此可见,在抗战时期,王亚樵曾与政府站在同一战线上。

 爆炸案之后,王亚樵及其同自信心空前膨,看不清形势,竟然全力对付政府高官。1935年,王亚樵等人在香港密议,决定于国民的四届六中全会锄杀蒋介石、汪卫,并派遣华克之潜回南京主持,由取得记者身份的孙凤鸣、张玉华、贺坡光三人具体执行。11月1,孙凤鸣将手藏于照相机内,张玉华、贺坡光各怀炸弹进入中央大礼堂。开幕式后合影,汪卫就坐前排,但不见蒋介石,孙凤鸣便拔出手向汪连连击,汪身中三弹而倒。刺汪案发生后,蒋介石大怒,下令戴笠:“限期擒王亚樵归案,捉不到活的也要打死,否则再不要见我!”

 在此之后,国民中统、军统联手,将王亚樵的行踪锁定到了梧州,即刻就能动手捕杀。但就在这时候,谍报网传来消息,王亚樵正在策划一场重大的刺杀寇重量级高官的行动,并且此次行动的代号非常古怪,名为“后羿”操纵者是王亚樵,执行者仅有一人,即苗疆大炼蛊师玉罗刹。

 在顾惜提供的资料中,有这样一张当时最高长官批示手谕的原版照,原文为:“电传东海陆军、海军、空军各部,调动一切人力物力,开方便之门,确保‘后羿’计划之顺利进行。国安危,尽系于此,望各部群策群力,为中华民族而战。”

 那当然是昔日“蒋委员长”的亲笔手迹,可见当政府对“后羿”计划的看重。

 “那计划,就是用蛊术咒灭日本国运。”顾惜先简明扼要地为下一段要说的话点题。这样的计划若放在和平时代讨论,必定会被学者们讥笑为“无稽之谈”、“怪力神”之类,不过在抗战最吃紧的年代,任何一种抗击寇挽救中国的行动,都是高尚而神圣的,都会被政府接纳,并全力支持。

 世人只知王亚樵擅长组织暗杀行动,至于“后羿”计划却鲜为人知。由刀和炸弹暗杀到玄之又玄的“咒杀”实在是常人思维难以理解的。那些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秘闻若能揭示出来,必定比传奇小说更为撼人心魄。

 从顾惜的严肃表情中,叶天知道,这些情节绝非杜撰出来的,而是在当时举国抗中真实发生过的。中国人的八年抗过程中,涌现出来成千上万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与人物,王亚樵、玉罗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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