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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短暂的交锋
 于此同时,魔鬼大军也向阵地两侧发起了冲锋。

 它们的冲刺速度极快,从一千五百米开外近到千米之内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如果放在白天的话,这已算是眼可以直视的距离。尽管希尔维将敌人的行动第一时间告知给了联络员,可受限于夜晚的昏黑环境,第一军的火力并没有立刻压制住对方的势头。

 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当子弹落在敌人附近时,魔鬼会俯下身来,改为趴在地上前进——凭借着强健的四肢,它们爬行起来并不算慢,加上分散的队列,机的杀伤效能明显大幅下降了。

 在希尔维的印象里,一旦目标进入机班组的程之内,就好像撞在了一堵无形高墙上一般。火力所到之处,敌人成片的倒下,宛如被收割的麦穗,几乎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一点从统一灰堡到击败教会都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然而此次横飞的子弹大多数都从低伏的魔鬼头顶掠过,即使恰好落在对方头顶,也很难造成大量杀伤。

 尽管她向前线发出了提醒,可由于观察不到击结果,防守士兵并未做出有效改进。

 令希尔维感到庆幸的是,另一边的反击此刻来了好结果——远处敌人制造的黑幕只能隔绝魔眼,而无法阻挡炮弹,三千多米的距离对于要炮而言转瞬即至,爆发出来的火光甚至隐约照亮了那片漆黑之地。当第一道沙柱从黑幕里冲起时,连带飞出来的还有魔鬼的残肢与黑石碎片。

 考虑到盲区大小和敌人投的频率,黑幕中的蜘蛛魔应该呈一列纵队排布才是,这样它们才能在不大的区域内下尽可能多的畸变体。

 “依次递进二十米,连续击!”希尔维朝聆听符印大喊道。

 “明白!”

 不管如何,先摧毁敌人的远程进攻手段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防线还在,魔鬼就无法轻易跨过那道坎。距离拉得越近,夜战带来的不利影响便越小,何况第一军还有多手准备,并非完全依赖于机的阻击。

 若是部队崩溃了,那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前沿阵地上,鱼丸一边祈祷着石针不要落到自己头上,一边咬牙钻进了击阵位。

 事实上,他对于自己还敢跑出壕沟的举动已经感到十分讶异,换做以前,怕不是早就裆,央求着指挥官留他一命了。

 或许是那句“你并不是胆小鬼啊”给了他勇气,又或者是背后终于响起的炮火声助长了胆量,他总算控制住自己的双腿,没有沦为第一个因为临阵逃而被击毙的军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班组长,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带队之人。不过鱼丸心里清楚,如果是在平时让他去执行这种风险极高的任务,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就算酬金再高,也没有命要紧。

 只能说军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炮轰鸣声中,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冲出壕沟,剩下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上——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鱼丸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得失,身体宛若一台机器一般。

 “班长,弹链装好了!”手下大喊道。

 鱼丸深口气,低马克一型的口——虽说是高班组,但上仍保留了平标尺和简易瞄具,随时都能改为对地面目标的击。同时,机两侧的挡板主要是为了抵御来自空中的投矛,一旦完全放平,也意味着背部将失去保护。他能做的除了尽可能将头贴近挡板外,也只有祈祷了。

 毕竟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就有机会得到娜娜瓦小姐的治疗。

 前提是医疗队的救援足够迅速。

 像是想要发心中的害怕一般,鱼丸大吼着按下扳机,朝前方浓郁的夜幕倾斜出密集的弹雨。

 耳边时不时有爆炸声响起,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已方的要炮在开火,还是来自蜘蛛魔的打击。

 偶尔也会有黑色石针落在附近,甚至撞在挡板上——这种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刺令他陷入了麻木之中,除了击外再无它想。

 “打完了,装弹!”

 “来、来了!”

 …

 “新的弹链呢?”

 “在这儿!”

 …

 就在他勉强能看到敌人的身影时,栓咔擦一响,第三箱子弹也被打空了。

 “再拖一箱弹药来!”

 “没听到我的话吗!”

 “人呢?”

 鱼丸猛地回过头,却发现班组的另外两人已经倒在地上,身上斜着半截带血的石针。

 他愣了愣,随后扯着嗓子高呼起来“医疗队!有人受伤了!这里需要治疗——!”

 回应他的是一片连续的轰鸣——

 迫击炮在这一刻终于加入了反击,百余颗炮弹腾空而起,如冰雹般落在四百到八百米区间内,几乎将魔鬼的军队拦截断!

 那一瞬间,地面上仿佛绽放出了无数朵火焰之花,耀眼的光芒不仅映照出了敌人的身影,也照亮了机挡板上的斑斑血迹。

 …

 希尔维等待的转机终于到来。

 黑河号的炮击尽管削弱了蜘蛛魔的进攻,但敌人始终没有沉默,每隔数分种仍会有几分裂石柱被投掷过来——而随着第一军全线进入战阶段,每一石柱都有可能造成不小的伤亡。哪怕爱葛莎、纱薇和莫丽尔已在全力协助军队进行防守,不过两翼数百米长的防线不可能整个看管过来。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指挥炮击的空档期,告诉前线哪里需要救援。

 直到聆听符印中传来麦茜的声音。

 “这里是火炮阵地咕!入侵的魔鬼已全部被塔其拉女巫解决掉了咕,指挥官凡纳说他们马上能做好击准备,希望你能提供指引咕!”

 希尔维不握紧了拳头。

 “当然,你就待在那里别动,我用符印传话比电话更快!”

 “麦茜明白咕。”

 就在火炮阵地上的四门要炮也加入到反击行列之中后,魔鬼的进攻顿时停滞下来——仅仅进行了两轮齐,敌人便做出了反应,就像是早有预备的一样。

 随着一声尖锐且刺耳的啸音响彻夜空,魔鬼大军如水般的向后退去,而那些冲在前线的同类,则被无情的抛弃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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