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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就医
  【一】

 欣然来到花园,看见一个相貌平实,一脸憨厚的老者,在花园里修苗木,他手上拿着一株开着紫小花的草,大的绞盘在一起。

 欣然看了饶有兴致地上前问道:“老伯,你手上拿的这是什么?”

 “四小姐,你不认识我了?”那老人看到欣然,一脸笑容,层层叠叠的皱纹像一颗石子扔进湖面,漾出的波纹,他呵呵笑道。

 欣然努力地收索记忆,脑子里始终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她伸手挠挠头,尴尬地笑,不想说自己失忆了,那是她的伤痛。

 “你或许记不起来了!”老人仿佛有些失望,他比划道:“那年我去卫国的时候,你也就这么高。我给卫国白府送了一些,我精心培育的花卉苗木和盆景,你喜爱的不得了。天天黏着我,跟在我后面,让我教你,怎么才能把蝴蝶兰的花朵培育得大而且花纯正。那时候,你得一鼻子,一身都是泥,下人来让你回去,你死活不肯,后来还是白夫人亲自来,把你拖走。你都不记得了?那时,你就管我叫花匠伯,不记得也是正常,毕竟那时你还小,再说我们这些干活的,一抓一大把,小姐你哪能都记住呢?”花匠伯呶呶不休道。

 “哦!是,有印象了,花匠伯,你培育的花真美!”欣然不想让老人家失望,假装恍然大悟“花匠伯,你手上那是什么呀?”

 “这是秦艽。这秦艽既可以做苗圃,供欣赏,它的还是很好的药材。咱们白家的商铺里就有这种药,这药可以治疗手足麻木,胃热虚劳发热。若孕妇胎动不安,秦艽、甘草炙、鹿角胶炒,各半两,用水一盏煎服,有奇效。” 花匠伯如数家珍道,看来花匠伯不仅是个培育草木的好手,还深谙医药之道,就是人老了,有些唠叨。

 “花匠伯,你懂得真多!”欣然真心佩服。

 “就这些个,我天天侍它们,它们就跟我闺女儿子一样,能不了如指掌吗?”花匠伯挤出一脸褶子,漾出一脸得意,却好不夸张“四小姐,你看那边的蝴蝶兰,已经开了,开得极好。朵朵都像贵妇人般优雅,还散着浓浓的香气。你不去看看?”

 “是吗?我现在就去过去欣赏欣赏。”欣然确实很喜欢蝴蝶兰。

 正要过去看看,芸香来找她了“小姐,神医扁鹊来了!老爷传你过去。”芸香迈着小碎步,走到跟前,一看老人,面道:“花匠伯,你好!你培育的花真美!”

 “丫头,你还记得我呀?”老人显然很高兴,芸香竟然对他有印象。

 “当然,你这手艺,白府上下都夸赞呢!”芸香竖起拇指说道。

 花匠伯呵呵笑道。

 “哦!花匠伯,抱歉!我爹叫我,等下我忙完了,再来看你辛苦培育的和蝴蝶兰。”欣然要急着去看病,就告辞道。

 “四小姐,你忙去,等一会儿,我让小厮给你往房里摆两盘,肯定又好看,又香。”花匠伯挥挥手,和蔼可亲地说。

 “那多谢花匠伯了!”欣然致谢,芸香也跟老人挥了挥手。

 【二】

 欣然携着芸香来到前堂,见屋里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虽然年纪大了,却没有半点腐朽的感觉,神清气,俨然是一位老神仙。

 欣然想,这肯定就是父亲口中的神医扁鹊了。

 “欣然,来,快拜见秦爷爷!”上卿白泽招呼欣然道。

 欣然有些愕然,他不是神医扁鹊吗?那应该叫扁鹊爷爷,或者扁爷爷呀。

 欣然有些困惑,却还是彬彬有礼地上前施礼道:“秦爷爷好!”

 欣然不知道,其实扁鹊,姓秦,名越人。传说他年轻的时候,在一家客馆当主事,一个叫长桑君的客人,扁鹊待他恭敬有礼,长桑君感念扁鹊的温厚。一天私下招呼他说“我有秘方,我老了,现在传给你,你不要出去。”扁鹊说:“我一定恭敬照办!”长桑君拿出一袋药,递给扁鹊说:“用没有落地的水做药引,喝下这药,三十天后,你就能看见人的五脏六腑。”扁鹊照做,结果成为一世名医。

 人们只知道扁鹊已经很老很老了,可他现在究竟有多少岁,谁都说不准。

 “好,好!”老先生捋捋又白又长的胡子,微微点头。

 “秦老先生,这就是小女欣然。”白上卿介绍到。

 “小姑娘长得细致,上卿大人真是有福气,闺女个个如花似玉。”扁鹊含笑道。

 “哪里,白某这一生没有子嗣,就几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这次千里迢迢从卫国赶来,特意惊动老先生跑一趟,就是因为小女得了怪病,想请老先生瞧瞧。”

 “令千金,不像是有病之人。”老人将欣然上下打量一番说道。

 “秦老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小女她身体康健,就是受了惊吓,不时感到头昏头,记不起事了。”白上卿不无忧虑地说。

 “哦!小姐过来,让老夫给你号号脉。”扁鹊向欣然招手道。

 欣然上前,跪在扁鹊对面的席子上,将右手搁在案几上,老先生用几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欣然内心有些忐忑。

 “小姐这种病,是因为受到惊吓,脉气阻断,经络不通所致。上卿大人无需忧虑,小姐这病无大碍,可能只是暂时忘却,但是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老夫可以帮她针灸,帮她行气畅通,治愈头昏脑,没有问题,但是记忆恢复可能需要一个过程。”

 “秦老先生,小女这种情况恢复起来会很长时间吗?”白上卿一脸忧虑。

 “恕老夫直言,这不好说,可能有一天,她忽然就想起来了,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欣然听了不免有些沮丧。

 扁鹊让药童拿来药箱,对欣然进行了针灸。

 针灸完之后,欣然觉得忽然间神清气了很多,脑袋不再昏沉沉地了。

 上卿白泽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扁鹊!

 竟然连神医都认为只能慢慢恢复,白泽也就接受了,好在欣然身体无大碍,正常的生活没有什么问题,就只能这样了,等身体自行恢复吧。

 白泽决定休息两天就赶回卫国,毕竟大女儿的婚期在即。

 欣然出来一趟,虽然没有治好失忆症,可是她身体好多了,自从那次被惊吓,她被头痛困扰,时不时感到太阳隐隐作痛,怕父母担忧,一直不予声张,现在这些毛病经过神医扁鹊的针灸都治好了,虽然辛苦,收获也不少,而且见了世面,开了眼界,欣然的情绪乐观多了。

 【三】

 和来时大不一样,回卫国的路上晴空万里,天高云淡。

 一路上欣然都掀开帘子,惊奇地张望着幅员辽阔的赵国大地,白泽见女儿心情开朗了许多,不心下高兴,也算不虚此行。

 马车一路在大道上奔波,一路驶到了黄昏,夜幕即将降临。

 上卿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因为客栈的客房紧俏。欣然,芸香,云裳挤在了一个屋里。

 半夜欣然忽然醒来,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脑子里忽然晃过很多奇异的场景。

 浩楠的记忆在欣然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支离破碎地复苏一点,她的脑子里闪过北京故宫的红墙金瓦,绵延出万里长城的雄壮,甚至浮现站在舰艇上乘风破,感受大海的浩瀚,可是这些记忆在脑子里清晰却感觉很遥远很遥远,欣然嘲笑自己一定在做梦,突然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借着窗外隐隐约约闯进来的月光,她看见云裳从卧榻上起来,蹑手蹑脚地想开门出去。

 欣然问道:“云裳,你怎么啦?”

 “小姐,你还没睡!我想去茅房一下。”云裳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不把灯点亮?”

 “我怕吵着你们休息,大家都颠簸了一天,肯定乏得很!”云裳说得情有可原。

 “外头黑,你提一盏灯,如果害怕叫醒芸香,让她跟你一起去。”欣然体贴地说。

 “我跟你一起去吧。”芸香已经被她们的说话吵醒了。

 “不用,我自己就行了。”云裳很坚决。

 芸香和她关系比较淡,一看她这样,也就没有坚持。

 云裳去了很久,欣然不放心,让芸香起来到窗边看看,浓重的夜中,玄月西陲,繁星灿烂,隐隐约约芸香好像看见客栈门口有两个人影,错在一起,好像在头接耳。芸香不确定,那是不是云裳,就回头嘀咕:“这云裳,好生奇怪!小姐,她这大半夜不休息,搞什么鬼呢?”

 “看你说的,谁还没个三急?”欣然还以为芸香是因为被云裳吵醒,没法睡觉,有怨言。

 “小姐,我心里总是觉得云裳古怪,让人不踏实。”芸香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

 “那肯定是你心眼小,你别老跟云裳龌龊了。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怪可怜的!”欣然不喜欢人小肚肠,没有怜悯心,因此出言责备芸香。

 芸香正要说什么,听见楼梯口想起脚步声,肯定云裳回来了,不便在说什么。

 果然云裳推门进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芸香没好气地说。

 “客栈不,不知道茅房在哪儿,摸来摸去,废了好一会儿功夫。”云裳解释道。

 “天色不早,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欣然怕两个人起争执,闹得不愉快,急忙说道。

 芸香上榻没多久,就听到她均匀地呼吸,想必是睡着了。

 云裳却一直没动静,不知有没有睡着,可是欣然却一直无法入睡,她为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画面困惑不解。

 难道她以前去过那些地方?

 她摇摇头,无法确定。

 她辗转到天破晓,才迷糊糊地合了一会儿眼。

 她做梦了,梦见自己坐在一辆马车上,嘎嘎作响,一直往前追赶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一直在追,前面漫天的尘土,肆意飞扬,她全身颠簸地酸痛,汗水透全身。前方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却越走越远······

 “欣然,欣然,这孩子怎么睡得出了一身汗!”是爹的声音。

 欣然睁开眼,爹赫然就在榻前,所有人都已经起,梳洗完毕,就等欣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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