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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丁寒星喝了不少酒,自从那天晚上离开叶瑷宣的住;处以后,他几乎夜夜不醉不归。

 有时带着张浩,有时干脆连张浩也给支开。

 今夜,丁寒星又一个人出去买醉。

 他必须如此麻醉自己,太清醒的人容易痛苦。他不许自己去相信援宣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其他的女人?

 墓园的小径上只有丁寒星一个人,这条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

 “我没有!”

 森的小径上有几盏照明的路灯,丁寒星在昏昏沉沉之中混乱地摸索。

 “我没有!”他持续地低语,手里头握有酒瓶。

 一路行过岚园,丁寒星来到他逝去子的墓前,他心里装无人可诉的话。

 “晓岚,你回来!”

 只有冷风划过,陪伴他和无语的墓碑。

 ~~~

 黄瑾又听见了寒星的吼叫声,根据经验,只要丁寒星一喝醉酒便会跑到星园里去“寻

 但这几天的情况真的非常奇怪,他几乎夜夜大醉而归,以丁寒星持重自抑的个性应该不会如此放纵自己。

 除非…思念会有周期

 黄瑾又想起记簿里的丁寒星,想起他用尽一生的深情所换得的伤害。

 不行!她不能投人私人的同情心!她不能让丁寒星进驻心中。

 “晓岚!你在哪里?晓岚!”心碎的嘶喊灌进黄瑾的耳朵里。不行!她绝不允许自己踏进丁寒星的悲惨世界。

 黄瑾将头埋在棉被里。

 “晓岚…请你回来,请你…”哽咽的语调渐不成声。

 她听见他的心碎。她不能让他在墓园里哭叫一整夜,也许这是他“思念”的方式之一,但她办不到继续忍受他的心碎!

 黄瑾挣开棉被,想也没多想就往外跑。怪只怪她多事,爱探人隐私,现在只好首当其冲地陪他一起试凄受难罗!

 “我没有!晓岚,你相信我,我没有!”丁寒星颓丧地坐在墓前,空酒瓶被摔碎,零零落落地散置一地。

 “我没有…”

 黄瑾的衣袂半飘在风里,她急急奔出,忘了身上穿的是睡衣。

 “丁先生。”跑得太快,整个人还息,她侧身靠在路灯下。

 丁寒星听见有人声。

 息声在身后,他回头。

 灯光下的脸孔近乎透明,裙摆仍在漫舞纷飞,他闭上双眼。

 是晓岚!是晓岚听见他夜夜的叫唤,不忍心他痛苦如斯,所以才肯回来与他见面。

 一定是晓岚的魂魄被他的深情召唤回来。

 “晓岚…”丁寒星朝她走近。

 黄瑾知道他喝醉酒了。这样的场面并非第一次瞧见,她住进岚园的头一个晚上,他也是大醉而归。

 丁寒星执住他所以为的晓岚,也就是黄瑾的手。

 原来鬼魂也可以触碰得到,寒星心里想。

 “晓岚,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酒的毒素在他脑子里发生作用,灯光的投使眼前的面孔及身影忽隐忽现。

 好像在梦里。为了确定,丁寒星将黄谨的手紧紧地握住。

 “我总算盼到了你回来,晓岚,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不…”黄瑾被他执住的手掌一片冰凉。虽然眼前的男人已经喝醉,她也不应该欺骗他。

 况且,黄瑾不是凌晓岚,她也不做凌晓岚的替身。

 “别说,我知道,我不会为难你。晓岚,你是不是想说,天一亮你就得走?”

 “…”原来即使酒醉,这个丁寒星还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

 一阵寒风刮过,枝叶随风起舞。

 丁寒星怕晓岚不胜强风,出力将她揽在怀里。

 黄瑾受困在他的怀抱下动弹不得。

 “晓岚,你怎么忍心这么折磨我?教我每天每夜地等你呢?”

 黄瑾只能保持沉默。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瑷宣说的那样!我没有爱上别人!不可能的,对不对?”瑷宣的话像刺狠狠地扎在他心上,丁寒星背负感情的枷锁在逃亡。

 黄瑾看不见丁寒星藏在她发际的脸孔和表情。

 “我心里只有你,始终只有你!他因内在的抗拒而将她拥得更紧。

 不行!只有他挚爱的子可以得到他全部的感情。

 “没有其他人在我心里了,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的!寒星低下头对怀里的爱人承诺。

 怎么可能!怎么竟会出现黄瑾的面孔,他明明拥抱的是晓岚的魂魄啊!

 难道连晓岚也不相信他的忠诚,才想以另一种样貌来考验他?

 他不相信自己真爱上黄瑾了!尽管那个女人脾气倔得很特别;尽管她是全心全意喜欢丁曲:尽管她的确动了他疯狂的基因…

 但寒星绝不相信自己除了晓岚以外,还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他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和勇气。

 即使是黄瑾,也不能!

 “晓岚,我那么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感用行动来证明,

 天啊!黄瑾这下可吓傻了,眼见了寒星抱着她,身子愈来愈靠近,她的神经逐渐绷到临界点。丁寒星认真的脸向她俯下,身子得她无法动弹。

 “你相信我,我不会爱上黄瑾的。我只爱你,晓岚,我只爱…”为什么仍是黄瑾的脸出现在这儿?一定是他的错觉造成的幻想。他要阻止那个女人再存在于他与晓岚之间。

 黄瑾来不及反应,还在细想自己为什么被牵扯进了

 寒星及凌晓岚的爱情里去时,已经看见丁寒星的向她贴近,她震惊到不能好好地呼吸。

 不可以!不可以是这样!她的初吻怎么能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展开!

 这个男人甚至把她当成另外一个鬼魂。

 寒星把思念和爱慕全熔成热烈的吻传给晓岚,他要向她证明,他的爱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晓岚一定能明白。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丁寒星脑中散开。

 奇怪?晓岚既然是鬼魂,为什么会有温热的体温?为什么会有阵阵的息?难道鬼魂还需要呼吸?

 他贴在她身上,居然能感觉出前起伏汹涌的撞击。没错,他是活着的人,但晓岚不是人,为什么也有心跳?

 丁寒星虽是酒醉,也不可能忘记一个人基本的生理反应。酒被更巨大的震撼给冲淡…他的晓岚不是鬼魂!

 “晓岚!”寒星结束热吻,睁开双眼呼唤怀中的女人。

 眼前哪有什么晓岚?根本还是之前他以为是幻觉的黄瑾!

 怎么可能是黄瑾?晓岚不会无故失踪的,除非…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寒星低头看见黄瑾瞅着双眼瞪他,一眨也不眨。

 “怎么会是你?”酒意全消的寒星闷声一问,他刚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黄瑾哪会有好脸色,面子里子全没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问了一句十足愚蠢的话,果然是被吓傻了。

 “丁先生,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才对吧?”

 他非常肯定她是黄瑾,只有黄瑾才会理直气壮地拿话冲人。

 那么之前他对晓岚说的话她也全听见了,他究竟说了什么?糟糕!怎么一句也想不起来!千万不要提到任何关于“黄瑾”这两个字好。

 “你为什么在墓园里假扮晓岚?”他不可能糊涂到认不出自己子的地步。

 黄瑾猛地推开他,坐起身子,背后及发上全是杂草。她受不了这个神经病,居然敢偷袭她!

 “丁先生,对不起,是你喝酒误事,把我错当成尊夫人,我可没有这个胆量假扮!”她故意礼貌地回答,讽刺他的无用。

 “黄老师三更半夜不睡觉,怎么在墓园里逛?”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原因使他认错她。

 他竟然吻了黄瑾!她一定很生气。

 “丁先生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你自己唱歌醉了发酒疯,每天晚上大吼大叫地吵人,竟然还责怪别人不睡觉。”黄瑾气极败坏,也不怕得罪丁寒星。

 反正,他已经彻底地把她给得罪了。

 寒星知道自己理亏,却还是出言反驳:“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睡了,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对!就是我不能,因为每个人都习惯忍受你,偏就只有我不能!”黄瑾根本忘了之前是因为不忍他的心碎而跑出来的理由。脾气一发,什么都成为次要。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她的尊严还重要。

 看着眼前任无理的丁寒星,随他活该倒霉去心碎吧!她再不许自己同情他。

 “黄…”

 “你住口!我才肚子委屈呢!是你自己爱喝酒发癫,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认错人,是你自己找人发牢騒,为什么却怪我不安分守己地窝在房间里捂住耳朵睡觉?!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丁扁生!”黄瑾一口气跳出一大串,她是不骂不痛快。根本难消心头的愤怒。

 寒星默默不出声,安静地让黄瑾陈述她的委屈经历。

 奇怪?为何她连受委屈的方式都特殊?

 再往她身上瞧去,不齐的发梢上歪歪倒倒地着几枯草,灰暗的灯光底下,假如不仔细看,还真是分辨不出头发和草的差别。

 她的仍旧不肯饶人地开骂。寒星的眼神片刻也没有从黄瑾的焦距中离开。

 “还胡乱栽赃!人家的初吻就那么七八糟、糊里糊涂地给陷害走了,我的损失该向谁去讨啊?”黄瑾一副天怒人怨地叨叨碎念,倒像小情人之间的斗嘴。

 寒星一直安静地听下去,没错,这就是黄瑾。

 持续了一阵子,换作黄瑾心狐疑地盯着寒星看原先指着她鼻子骂的男人,这回儿怎么反倒闷不吭声了?

 “你…”她总算肯安静。

 夜晚的天空泛着深沉的蓝,却不是忧郁的颜色。

 凉风轻吹,拂起黄瑾耳畔有些蓬的头发,混着夜晚

 墓园中的气,形成一股特殊的味道,说不出来。寒星看得很仔细,眼前的女人不是逝去的子,是黄瑾。

 “你还是忘了穿我送给你的鞋子,是不是?”他缓缓询问,眼光落在黄瑾的双脚。

 那双摆鞋子束缚的脚,倔强地踏在草地上。

 “啊?什么?”黄瑾很惊讶,他为什么文不对题!

 寒星没有再认错对象。他很认真且谨慎地向黄瑾说出口:“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黄瑾。”

 一切跟酒全无关系。是一个男人眼中的女人。

 “…”黄瑾早已经后悔今天晚上的好管闲事,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涉人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当中?

 不该靠近丁寒星的!

 不该偷看那本鬼鬼崇崇的记簿!包不该滥用她的什么同情心去关怀了寒星!同情注定将是女人最惨烈的败笔。

 一切都不应该。

 黄瑾终于自食恶果…

 ~~~

 考虑了好多天,黄瑾终于决定自己把那本凌晓岚的记簿给解决掉。

 因为无意中拾获的失物,她根本找不到失主。

 挑一个银月高挂的晚上,黄瑾由上爬出来,小心翼翼地溜至那个专属于凌晓岚的地方。

 她却没留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尾随在后。

 黄瑾捧着记簿和工作的用具,走到无人的墓园中,经过一番思量,她决定物归原主,最源头的主人。

 “晓岚,没有想到我居然也会认识你吧!实在很抱歉,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偷看了你的隐私,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黄瑾极小声地蹲在墓碑前说道。

 她举起记簿,仿佛面前有可以倾吐的对象。

 “现在,我把它还到你身边,也许,它是你极重要的秘密。”身为旁观者,黄瑾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评断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爱恩怨。

 靶情的涉人和离都与是非无关。

 “请你祝福及看护每一个你曾经爱过的人,好吗?”她暗暗为自己也同样关心的人请求。

 黄瑾相信,凌晓岚若是仍在人间,一定还会和从前一样善良深情。

 一个人往往会被外在环境改变,但付出感情的方式却是习惯,因为那是天

 “我相信你仍是爱着他们的。”

 黄瑾拿出小铁铲开始挖掘墓地边一块零星的土壤,

 她要将记簿放在晓岚的身畔。

 树丛在风里摇晃,影子映在黄瑾的背上。

 “谁?是谁躲在那儿了’低哑的男声从矮丛中穿越而出,脚步声接近。愈走愈急切。

 黄瑾来不及回答,她只好抬起头。

 目光接到的,并不是她原先预期中的墓园男主人

 而是她想都不曾想到的…张浩。

 他炯炯有神的眼光瞅在黄瑾的脸上不放。

 “黄老师,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她该怎么向旁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呢?那个人是凌晓岚的秘密恋人呢。

 “黄老师?”张浩发现了黄瑾手上的铲子,脸部表情奥妙的变化,极其微小。

 他的变化只有黄瑾发觉到,因为她窥探得出他眼神的伤楚及惊讶。

 “我只是想把丁太太的私人物品还给她。”在某种私的因素下,黄瑾的心明显地已先偏向丁寒星,从她的称呼上可以看得出来。

 “呃。”张浩在喉内闷哼一声,不打算继续追究。

 黄瑾甚至感到有些不悦,因为张浩那种不在乎的态度及情绪惹恼了她。

 在爱情的态度上,张浩和丁寒星必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凌晓岚显然爱上了一个注定教她试凄的男人。

 黄瑾为晓岚的热烈所心折,她是怎么也学个会义无反顾地栽进去,爱一个令自己历尽煎熬的人。

 眼前的张浩是否曾经如此淡漠地刺伤那个深爱他的女人?

 “你为什么没带晓岚离开这里?”黄瑾低声说出自己的叹息。

 晓岚怎么甘心爱上一块无动于衷的石头?

 张浩转身朝树丛里隐去,黄道及时扯住他的衣袖,她觉得他欠晓岚一个公道,简直是无情无义。

 “张浩!晓岚真是错爱你了!连我都不相信,你怎么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啊!”“…”张浩那双透光的眼睛朝黄瑾直直地望过来。就是那双眼睛曾经摄住了晓岚的心魂。

 一股完全的投,冷静中发出热度,灼炙得足以烧烫任何一个接触到的人。

 这就是晓岚最初害怕的原因吧!怕自己不够热烈去承受那穿透的光芒。

 黄瑾好似陪着记里的主角,回到了岁月的洪中。

 “她爱得连命都也给赔进去,怎么不冤枉!黄瑾知道。

 他听得见她说的话,否则他不会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知道?”张浩当然怀疑,他以为再不会在人知道.况且还是黄瑾这种“外人”

 黄瑾低身取出置在土里的东西,摊开。

 “这是晓岚生前的记簿,我在无意中检到的。冥冥之中安排了我和她相识。”

 她恰好翻开的是最后那一页夸浮的血,朱红刺进了男人的眼中,他中似地伸手去接。

 那热烈的血是晓岚至死的抗议,一如初时的誓言,她一生一世都要跟随他。

 “你不是答应要带晓岚走吗?她怎么舍得扔下你跟丁曲,自己跑去自杀呢?”黄瑾始终不明白,晓岚计划中的幸福人生为什么竟会变调?

 张浩握着记簿的双手在颤抖,昔日的恋情并未因为时间而冷却,压抑着自己不许激动。烧灼的火焚毁了爱他的女人,而独留下他。

 “是我死晓岚的!”

 “啊?”

 张浩眼里的火山溢出浓稠的岩浆,他是同样灼人的刺痛,全因为晓岚。

 她不只是爱他的女人,亦是他爱的女人。

 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爱情。

 “是我们的爱情她走上死路。”

 “你们,为什么不走?”记中,黄瑾见识到爱情来临时的壮烈与坚决。

 “是丁先生阻止你们?”她开始猜测。

 张浩摇头,眼里的无奈及痛苦再次浮现。

 “我欺骗晓岚。”

 “你不爱她?”黄瑾又自己做了揣测。

 “我爱她胜过我自己。”张浩不是无情之人,却忍心做出无情之事。

 “那…”

 “但我重视寒星,超于一切事物之上。”

 原来如此,答案终于揭晓,张浩宁愿合情取义。

 连黄瑾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可恨还是可爱?

 “你骗晓岚生下孩子以后带她远走高飞,原来你都是骗她的!”

 晓岚拿生命去爱的情感,怎么能容许被摧残?黄瑾心疼土里的亡魂,为什么那么傻呢!

 “我以为,只要有了孩子以后,晓岚就能够淡忘对我的感情。”

 “天啊!你还不明白她根本已是背水一战了吗?爱上你以后,她就已经无路可退了。”黄瑾为晓岚感到不值。

 张浩垂下眼帘,声音里有着无以名之的空:“结果她选择了以死来抗议我的决定。她说,就算不能永远伴在我身边,她也要一生一世活在我的心底?”

 墓中的晓岚再也不可能重生,结果真令人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她要热烈地去爱。

 “她说,如果非得留下来,那她只有一死以求解

 她无法守在寒星身边,却爱着我…”张浩哽咽难抑;原来这个沉默的男人,身上也负有如此沉重的情感包袱。

 对晓岚、对寒星,或许还包括了丁曲。

 “你们全是一群傻瓜!黄瑾实在忍不住,既然选了这场无奈的恋爱,为什么他们之中没有人肯破网而出呢?

 “是啊!我们的傻,害惨了所有人。害寒星失去子,害丁曲失去母亲…”而他,也失去唯一的爱人!

 爱情如果可以预设结果,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愿意投身其中。赌局中的乐趣,也就是没有任何人能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往何处走。

 黄瑾无法漠视张浩的残忍,但他的悲哀却也令她同情。

 她那种无所不在的同情又开始犯滥。

 两段爱情,三个试凄的人。

 不!应该是四个人,丁曲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在如此一个先天不良.后天失调的环境中成长,难怪她没有快乐的重年。

 黄瑾想到那双哀愁而早的大眼睛,心中又被一扯一扯地让人牵着发痛。

 墓园中的黄瑾和张浩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再没多余的心力去顾虑周围的一切变化。

 包括树丛间缓缓移动的小身影及一双早的眼睛。

 原来,哀伤也是一种遗传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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