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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触目可及,皆是黑一片,人山人海、喧哗扰动,这样的盛况,在各大百货公司的周年庆上都会出现。

 尤其是一楼化妆品专柜区,更是挤得水不通,尤其愈是昂贵的柜,聚集的人愈是拥挤,彷佛所有化妆品都不用钱似的,只恨不得能多出几双手,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然而,挤在一堆女人之中,等待付钱的男人所不懂的是,人不都只有一张面皮,真能用得了这么多化妆品吗?

 这样万头钻动的盛况,在二、三楼的名牌专柜区同样上演着,就算是平常完全不打折的国际名牌,在周年庆时也总会意思意思打个九折。崇尚名牌的“败金女”们,皆会趁着周年庆时大肆采购,让自己的衣橱更增添风采。

 戚品伦掩身在一大群女人之间等待机会,伺机而动,注意了许久之后,终于锁定了目标,慢慢地往目标移动。

 趁着名牌抢购开始,戚品伦挤到了目标身边,见机不可失,手轻轻往目标的香奈儿皮包伸了过去,正要伸入皮包内时,他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他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出他一个头,身材颀长的男人正抓着他。

 他慌乱的想甩开他的手,打算趁机溜走,然而这男人的手像是灌了铅般,重得让他想甩也甩不开。

 韦莛瞥了一眼四周状况,尚未引起任何騒动,来消费的客人依然是挤破头想要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每年周年庆一开始,就是韦莛最忙碌的时刻,全省从南到北总共十二间百货公司,都要亲自去视察,才能真正了解周年庆的营业状况。

 焉知他才刚到禾翔百货信义店,便让他撞见了正要下手偷客人皮包的扒手。

 他怎能允许这种事在禾翔百货里发生?这种事一旦闹上媒体,肯定会影响未来几天周年庆的营业。

 “你莫名其妙抓着我做什么?”戚品伦故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毕竟他东西没偷着,没证没据,他也不能硬赖他偷东西。

 韦莛睐一眼这个看起来尚未成年的小表头,一双眼鬼灵怪的溜转着,直至这当头他还能临危不行的。

 “明知故问。”

 “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大叫了。”戚品伦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动手,就栽了个跟斗。

 “你想叫尽管叫,最好把警卫都叫来。”这臭小表,还想威胁他,真是找死。

 韦莛箝制住他的手,将他强拉离开三楼,来到十六楼的会议室,才将他的手放开,随即吩咐人去将三楼专柜的录影带调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戚品伦终于感觉到事情大条了。

 “我是谁,你会怕吗?”

 “我、我又没、没做什么,为…为什么要怕?”他决定打死也不能承认。

 “既然如此,讲话干么要结巴?”韦莛晃到他面前,用睿智的眸子直视他的瞳孔,看得他眼神不安地飘来飘去。“心虚吗?”

 “我…”

 过了十分钟,韦莛吩咐的人回来了,手上多了卷录影带,将带子交给他后,马上又离开会议室。

 “你今年几岁?”

 “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韦莛拿起桌上的无线电话递给他。“你是要打电话请你父母来,还是要我直接打电话报警?”

 “我爸妈早已经死了。”

 韦莛睇了一眼他的表情,无法确定他话里的真实。“你还有什么家人?”

 “一个七十多岁的和一个姐姐。”

 “打电话叫你姐姐过来。”

 “不能打电话给我姐姐。”

 “你有胆子当小偷,没胆子打电话叫你姐姐来?”韦莛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心态。“既然这样,我只有打电话报警,再由警察通知你的家人。”

 戚品伦在他按下第一个按键时,快一步抢过他手中电话。“求求你不要报警,我…”他咬着,吓白了脸。“求求你原谅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打电话叫你的监护人过来。”不报警可以,但他意图偷窃的事,不能不让他的家人知道。

 若是太轻易原谅他,下一次他可能就不只是当小偷,说不定连杀人、放火、抢劫的事他都敢做。

 “打不打?”

 戚品伦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接过电话,打电话通知姐姐,请她到禾翔百货一趟。

 打完电话后,他胆怯地将电话还给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戚品伦。”此时的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刚才的张牙舞爪早已不复存在。

 “今年几岁?”

 “十七。”

 “年纪轻轻不学好,书不好好念,尽学些偷窃行盗、见不得人的事。”韦莛最痛恨一个人好手好脚,不好好工作,尽做些偷摸狗的事。“你偷东西是不是为了买毒品?”

 “不,不是,我没有毒。”

 “没毒?”他瘦得只剩下一身排骨,面黄肌瘦的模样,说没毒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半个小时后,一个纤瘦的女子慌慌张张的出现,一副弱不风、营养不良的模样,和被逮到的戚品伦没什么两样。

 戚品瑄一接到弟弟的电话,只叫她赶紧到禾翔百货一趟,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说,她只好先丢下早上才做完心导管手术的,从医院直奔过来。

 一见到弟弟,她紧张地先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一遍,见他安然无恙,才稍微放下心。“品伦,发生什么事?这个时间你怎么没在学校上课?”

 “姐,我…”戚品伦说不出口,若是让姐姐知道他不仅跷课,还当小偷,一定会很伤心。

 “你是他姐姐?”韦莛冷毅的声音从她背后传出,才让戚品瑄惊觉还有另一个人在场。

 她转过身去,瞵盼声音的主人,俊结实的体魄、昂藏六尺之躯,拥有古铜色健美肤,还有一张如雕刻刀精美雕塑而成的俊朗五官,让她想到弟弟原本和他一样出色的五官,却因为营养不良而骨瘦嶙峋,让她感到更加自责难过。

 “是的,我是他姐姐,请问我弟弟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弟弟刚才在百货公司里意图偷客人皮包。”韦莛无视于戚品伦不断哀求的眼神,他认为这事必须让他的家人知道。

 “你…你说我弟弟偷东西?”戚品瑄闻言愣了几秒钟,不太相信她所听到的。“不可能,你一定是错了,品伦不会做出这种事。”她相信她弟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当姐姐的相信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韦莛没多加解释,拿出手中录影带走到前方,放进录影机里,不到几秒钟,画面就出现在戚品伦一步步往客人身边靠过去,手正要伸进客人皮包内的那一剎那,他即时按下暂停,画面停格。

 戚品瑄讶然,无法置信自己所见到的画面,转过身去,无语地望着弟弟,心痛不已。

 戚品伦低着头,无颜面对她。“姐,对不起。”

 戚品瑄踱至弟弟面前,搂着长得比她高的弟弟,眼泪扑簌簌不停着。“品伦,是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没把你教好,全是我的错。”

 在一旁的韦莛被这画面得一头雾水。现在是怎么了?家庭伦理大悲剧吗?连孝女白琴的哭调都出来了。

 真是够了!

 “喂!”

 戚品瑄放开弟弟,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却拭不去眼眶中的泪珠,就这么又了下来。

 “咚”的一声,她忽然双膝一跪,仰起螓首带着泪眼瞅着他。“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弟弟一次,别报警好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但是请你相信,他的本质是好的,你若报了警,他的一生就毁了。”

 “你先起来再说。”韦莛这辈子还没遇到过有人向他下跪,一时之间有些慌了,不知该怎么处理。

 尤其是她那双蓄着泪,被泪水洗涤过,更加晶亮又楚楚可怜的双眸,让他感到心疼与怜惜。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可以和任心那个骄蛮任的女人对杠,可就是没办法去面对一个着泪的女人。面对哭泣的女人,他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先生,请你别报警好吗?求求你。”戚品瑄依然跪着,他没答应之前,她绝不起来。

 “姐,你快起来,是我做错事,我会自己承担。”戚品伦看见姐姐为了他向人下跪,这比打他、骂他还让他心痛万分。

 六年前,爸妈因为一场意外而过世,他也只看过她在见到父母冰冷遗体那一刻号啕大哭,除此之外他不曾再见她哭过。

 之后,为了年迈的,和只有十一岁的他,她收起脆弱,咬着牙,勇敢坚强的撑起这个摇摇坠的家。

 就算再难过,也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泣,从来不会当着他的面落泪。

 这一次,她一定是被吓得慌了,担心的泪水才会不停地直落下来。

 他不知道若是没有姐姐,他将会变成如何?整天和人打架的不良少年?还是成天在外游的跷家少年?

 “你要怎么承担?这件事要是让学校知道,你会被退学。你才十七岁,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以后要怎么办?你又叫我怎么跟爸爸妈妈代?”

 “我若是想报警,就不会让他打电话叫你来了。”韦莛先将录影带拿出来。“你先起来再说。”

 “谢谢你。”戚品瑄站了起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跟弟弟并肩站在一起。“品伦,还不赶紧道谢。”

 “谢谢。”戚品伦九十度鞠躬道谢。

 韦莛随意往椅子上坐下。“你们先坐下来。”

 戚品瑄姐弟俩与他隔了六张椅子,战战兢兢的坐下来,静默的等着他处置。

 “我最受不了爱哭的女人,先把眼泪擦干。”

 “对不起。”戚品瑄从手提包里拿出面纸,赶紧拭去泪水。

 韦莛先睐了眼那爱哭的女人,再睊视戚品伦,虽然一样骨瘦如柴,但他的身上似乎又有着桀骜不驯的傲骨!

 既然有这般傲骨,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真让人百思莫解。

 “请问,你要如何处置我弟弟?”戚品瑄不安的询问。只要不报警,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做。

 “这是第几次了?”韦莛问。

 “第一次。”

 “为什么要当小偷?”

 “我…”戚品伦偷瞄姐姐一眼,声如蚊蚋的回答“我是为了我的医葯费。”

 “品伦,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只管好好念书,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戚品瑄对于自己的无能,深感内疚。

 “明天就要出院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要去哪里筹那么多钱?”若不是情势所,他也不会而走险,做出会让他人生留下污点的事。

 “我…”戚品瑄哑口无言了,五万多块并不是笔大数目,但对她来说却像是天文数字。

 鲍司的薪水她早已预支过了,朋友方面她也是能借的地方都借过了,前债未清,实在很难再开口借钱。

 她已经想过了,若真借不到钱,她只好去办现金卡,别说利息高达百分之二十,就算是两倍的利息她也得去借。

 一文钱死英雄好汉,这个社会为了钱自杀的新闻天天上演,实在不足为奇。

 “这么老套的电视剧戏码拿来骗骗小孩子还可以,说实话,别在我面前演戏。”韦莛不相信他所说的借口。

 “信不信随你,反正算我倒楣被你抓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戚品伦只是个十七岁半大不小的孩子,内心里潜在着一股叛逆因子,他一切都豁出去了。

 “品伦,别这样。”戚品瑄立即阻止弟弟的出言不逊,生怕一惹怒了对方,惨的是自己。

 他,看起来器宇轩昂、狂霸不羁。

 这种人根本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小虾米对上大鲸鱼,只有被进肚子当点心的份,无力对抗呀!

 韦莛瞅着戚品瑄看,见她娇弱的模样,虽然惹人心怜,但这个社会,最有本钱当诈骗集团成员的人,往往也是像她这种看似无害,最容易让人心软、卸下心防的女人。

 “对不起。”戚品瑄赶紧替年轻气盛的弟弟道歉。

 “你生什么病?有健保的话,医葯费并不需要花很多钱,这并不是个很好的理由。”

 “我今天做了心导管手术,虽然并非很严重的大病,但是支架的部分健保并不给付,需要自己负担。”

 “医葯费需要多少?”

 “差不多五、六万左右。”

 “才五、六万,你就当小偷,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途?”

 “像你这种有钱人,根本不了解穷人的苦,五、六万对你们来说是零头,但对我们可是一笔大数目。”戚品伦听到他那一副没什么的口吻,忍不住生气的说。

 韦莛沉着脸,摸着刮得干净的下巴,思索着他们话中的真实

 戚品瑄不敢再开口,等着他做出最后决定。

 “你们说的话若全部属实,这件事就算了,反之,我会报警处理。”他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若他们心存侥幸,撒下漫天谎言,所有后果就得由他们自己去承担。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原谅我弟弟了吗?”戚品瑄惊喜的问。

 韦莛点点头。“前提是你们没说谎骗我。”

 “谢谢、谢谢你。”戚品瑄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因为放下心,忍不住斑兴的再度了下来。

 “我都答应不报警了,还有什么好哭的?”难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哪来那么多的眼泪可以?又不是水龙头,开关一开水就来。

 “对不起,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住。”戚品瑄又快快擦干泪水,连声道歉。

 “我们走吧!”韦莛站起来,率先往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已经原谅我弟弟了吗?还要我们跟你去哪里?”戚品瑄紧张的站起来,却没有跟上去。

 “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证明你们说的话。”韦莛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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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品瑄和弟弟带着韦莛来到医院,进到病房之前,她不得不拜托他。“请你别让我知道品伦犯的错好吗?”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当他是三岁小孩子,会不知事情轻重,胡乱说话吗?

 “姐,我在外面等你。”戚品伦怕问起他怎么没去学校上课,不知到时该如何解释。

 “也好,你先在外面等我。”

 戚品瑄垂下头,深口气后,推开门,走进病房,来到最靠近窗边的病旁。“,我回来了。”

 “小瑄,你急急忙忙去哪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戚心里一直感到惶惶不安,打从六年前,唯一的儿子和媳妇在一场车祸中过世后,这个家就没了支柱,变得摇摇坠,再也不起狂风暴雨的无情摧残了。老天爷若是悲悯、可怜他们祖孙三人,只求能让他们三人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了。

 “没事啦,您不要胡思想。”

 “这位先生是?”戚注意到一直站在孙女后面,长相英帅气的男人。

 “,他是…”戚品瑄咬着,不知该如何介绍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您好,我叫韦莛,是小瑄公司的同事,听小瑄说您住院动手术,所以过来看看您。”小瑄,刚刚听她是这么叫她的。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做心导管也不是什么大手术,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同事专程来医院看呢?”戚听完他的回答,有点小小失望。他若是孙女的男朋友,不知道该有多好。

 “我是刚好到这附近办点事,所以顺道来看您,一点都不麻烦。”韦莛这时才想起,他来探病却两手空空,似乎不太礼貌。“不过我连个水果也没时间去买,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破费。”

 “,韦先生还有事,他得先回去了。”戚品瑄怕问太多,更怕他将弟弟的事说出来,因此急着想让他走。

 “韦先生,谢谢你。”

 “,您好好休息,那我先回去了。”韦莛朝着戚点点头道再见,转身离开病房。

 韦莛一走出病房,即看见戚品伦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瘦长的身影,却有一身傲气。看来这小子本质还不坏,只可惜没有良好环境能够栽培他。

 “,我去送送他。”戚品瑄向说了声后,赶紧追上去。“谢谢你没跟我说。”

 “你看起来还不错。”

 “嗯。”她点点头。

 “医葯费我借你们。”

 “你要借我们钱?!”戚品伦惊愕、不信的再问一次。

 “你就是因为需要钱,才会去偷东西,不是吗?”韦莛表情严肃,就像他说的,五、六万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却有些人会为了这些钱,做出令自己悔恨、遗憾一辈子的事。

 “你真的愿意借钱给我们?”

 “当然,但并不是毫无条件。”

 “什么条件?”戚品伦一脸他早知道的表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几年他早已悟透。

 “我要你打工还债。”

 “怎么打工还债?”

 “以后你学校下课就到百货公司打工,每天三个小时,包晚餐,一个月两万块,但是每个月我会从你的薪水里扣掉一万块还债,你愿不愿意?”虽然钱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却不无帮助。

 “我--”戚品伦正要开口答应时,戚品瑄抢先一步反对。

 “不行。”她一喊,他们两人同时睇向她。“我弟弟明年就要考大学,如果每天都去打工,他哪有时间可以念书?”

 “姐,我的功课很好,而且一天也只有三个小时,不会影响我的念书时间。”

 “先生,可不可以由我代替我弟弟去打工?”

 “姐,你现在每天一大早就要替去扫马路,白天还要上班,晚上若再去工作,身体怎么受得了?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没关系,我可以。”

 “姐--”他很早就想去找打工了,但是姐姐怎么也不肯答应,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而且两万块对他们来说是笔大钱。

 “不行,现在是你最重要的时刻,不能分心。”

 “我可不可以说句话?”韦莛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爱哭,脑袋瓜子还顽固的。

 “对不起,你请说。”

 “一天三个小时打工时间并不算长,若他真有心想念书,不差这么点时间,若是他无心求上进,给他再多时间也没用。”

 “姐,你现在每个月一领薪水,几乎都得马上还债,根本存不了钱,我明年就算考上大学,若是没有学费去念,那又有什么用?”

 “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你只要好好念书,把照顾好就好了。”戚品瑄还是坚持不让弟弟去打工。

 韦莛愈听愈火大,一股气又冲上脑门,一见这女人如此冥顽不灵、爱逞强,他就忍不住气,也顾不得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神呀?两只手臂比筷子还细,站在马路上随便刮个风就能将你吹倒,你是嫌活腻了,想早点去找阎王报到?!”

 “你--”戚品瑄被他突然一吼,眼泪瞬间又落了下来,张着,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特别爱哭?

 “哇!酷耶!”戚品伦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听到他说这些话,堵得姐姐哑口无言,心里对他是崇拜一把的。

 韦莛却忍不住皱起眉头。拜托,这女人怎么这么爱哭?他又没吼多大声,也能把她给吓哭!

 “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在名片背后写上人事部经理的名字,交给了戚品伦。“你明天下课直接到百货公司找他,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戚品伦接过名片,看见名片上的头衔,眼睛不睁得大大的。“你是禾翔集团的总经理?!”第一次偷东西就被这种大人物当场抓个正着,真不知他是倒楣还是幸运!

 “走吧,你现在跟我去拿钱。”韦莛就像在公司做决策时一样果决,不再给戚品瑄多说废话的机会,迈开大步离去。

 “姐,我先跟他去拿钱。”戚品伦留下被吼傻了的姐姐,跑着追了过去。

 他,还真是上天派来帮他们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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