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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面相不宜
 47、面相不宜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天就去找船划!

 ――这是雷诚曾经风靡校园的名言,沈冬正在严肃考虑这句话的可实行程度。

 “湖心公园环卫工人,负责打捞湖面漂浮物,清理旺盛生长的水草…年龄五十岁以下,要求会水性!混蛋!”

 沈冬丢开一张报纸,然后用钥匙当笔顺着招聘信息往下划。

 “…xx旅行社西湖行专线导游,要求至少省级考核导游证,全制大专学历,年龄二十七岁以下,容貌良好,别…女!魂淡,我就知道!”

 沈冬咬牙切齿的扔了一地报纸,痛苦的开始数工资。

 六百块!

 茶餐厅外卖临时工,半个月薪水就六百块!还不够下个月房租,这要怎么混?

 至于为什么辞职?

 每天都会坐在某家茶餐厅等负心女友的照片都已经上了微博,虽然是在隔座的位置上**的,有些模糊,但某人长相太给力,眼见都要成微博热点了能怎么办?

 算了,那老板本来就抠门,一天上班十二个小时不停歇就肯管晚饭一餐,工资还低得可怜,省城那么大,还怕找不到待遇好的送外卖活儿干。

 不过汉堡快餐店还是算了吧,虽然那里的标价可以给杜衡省钱,但苦等女友的传闻低点变成快餐店瞬间就拉低了女友属档次吧,嗤,茶餐厅在没有什么高档西餐会所的省城里已经算是大众市民心中很浪漫的地方了,汉堡店是带学生情侣场合与小孩子爱去的地方。

 以及网络上传闻调戏快餐店外卖小哥的段子还经久不衰呢!

 瞄杜衡一眼,沈冬开始嘀咕。

 这不正常啊,修真界的劳苦大众呢,幽冥妖魔呢?

 “咦,物业值班招人,需上夜班,工资一千八!”

 沈冬眼睛一亮,抓着那份信息就冲到对应的劳务市场摊位上,然后黑线的发现正在填招聘表格的全部都是四十五十的大叔大爷。

 “小伙子年纪轻轻,干啥不行,还来跟我们抢什么工作?知道不,这是政府关照的‘四零五零’下岗再就业工程!”

 “…”沈冬哑然,默默走开。

 蹲台阶上继续愁眉苦脸的翻招聘信息,难道他只剩下街边摆摊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什么?杜衡有的是钱?

 那是杜衡的钱,沈冬其实也有偏执症,他对于“自我存在”太过坳扭,倒不是杜衡从前怎么不好,可能只是器灵的潜意识,作为一个真正存在的个体,需要证明自己,而且对这点十分在意。

 只是一般的兵器,都是在战场上刷存在感吧…

 沈冬有意识以来的生活严重干扰了他的价值观取向,如果开山斧灵在这里,想不鄙视沈冬都难――你是兵器,你捞什么偏门啊,这是你该干的事情吗?好比厨师非要去种菜,多本末倒置!

 唔,找块结实一点的布,去批发市场搞点物美价廉的动物拖鞋,转眼天气就冷了,正好是换季的时候,晚上就去天桥上面摆摊,**来了裹起来就跑――哥是枉死厉鬼建木培训班出来的,跑步那是小菜一碟,那军营三百圈比马拉松都长,谁怕谁啊!

 至于杜衡,爱在旁边待着就待着,还能增加销售量呢!

 沈冬的猜测完全没错,那些绒布拖鞋的质量一般,底很薄,第一次他不敢投资,但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两小时不到,三百块钱四十双货全部销售一空――倒不是他能说会道,丫只来得及喊十块钱一双不讲价,重点是旁边的杜衡,路过的女孩停下来多看几眼,发现动物拖鞋样式很q,十块钱一双也不算太贵,随便买买就走了,还兴奋的边回头边议论。

 一晚上赚一百块钱啊!

 谁再给那些黑心老板打工谁是傻子!

 穷人沈冬表示堂堂山海易购,占据修真界垄断行业的大超市,竟然就给他一千五一个月的工资,太黑了(话说那是你自己要求的吧)。

 “我发现我卖东西很有天赋!”在这个世界上,有谋生技能难呐。

 杜衡的情绪很好理解。

 ――自己的剑说它有经商天赋,这不搞笑吗?

 话说在山海易购做收银员的时候,忽悠顾客买东西的技能还是强大的,不过作为没存稿没好货门路的穷人沈冬来说,也就只能去当违规动小贩。

 “我连**局都去了三回,罪名从连环杀人碎尸到盗**宝,疑似参与打架斗殴拆了房子,我怕什么市容管理条例啊,**而已!”沈冬得意过头的大放阙词,那表情忒欠揍。

 于是第二天继续卖拖鞋。

 不过世上总不会有一帆风顺的事情。

 “你怎么占了俺的位子?”一个戴着**镜的中年人愤愤的指责沈冬。

 “他卖啥?”

 沈冬旁边是个卖如意结幸运石的小贩,那些廉价的玻璃水钻放在黑色绒布上,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总能吸引一群女孩子侧目。杜衡在旁边,连带着这个小贩的生意也好了不少,于是今天跟沈冬说话也很客气。

 “嘿,假瞎子,你那算命摊也就糊乡下人。”

 一听是算命坑钱的,沈冬那点迟疑也立刻抛到了瓜哇国,再说省城道路上的天桥多得是,虽然这条连接商贸中心与夜市美食小巷的天桥最繁华,但这种违规经营,划分地盘也没谁承认,省城治安还没有差到有氓收保护费划分势力的地步。

 “得,你这么着,我这摊子生意好,您要是觉得这里风水好呢,就守在这里一小时,保管完完整整还给你。”沈冬故意在风水两个字上要重音。

 那算命的当然不是瞎子,只是穿中山装,戴黑色**镜是标准打扮。

 中年人神情不善的看沈冬,傻子都能听出来刚才那话里的讽刺,当然目光中带有恶意,不过他这一看,骤然变。

 “你,你…”

 沈冬莫名看他,话说整个培训班的学员都看不出来自己是什么,难道这个跟瞻空大师一样,当真是有慧眼的隐世高人?

 ――以修真界剑修都开出租车的风气看,天桥摆个算命摊还真没准。

 结果这算命的看见杜衡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指着沈冬,颤声道:

 “你怎么能活到今天的?”

 “喂,怎么说话的?骂人我就不客气了!”

 “你煞气身,印堂全青,隐隐还有血光冲天,命主杀戮,但又不像被怨灵过的样子,更没有杀过人的迹象,这种要命的面相,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滴汗,还真有那么点本事吗?

 但被说中,沈冬也只有更恼火,难道还会跟陌生人说哎哟太准了,但您老有所不知,我不是人,兵器不是命主杀戮血光冲天是个,听说我化形前我家主人用我屠戮的妖魔没一万也有八千…怎么可能啊!

 “别胡说八道,我丫就是命主倒霉而已,快走,省得我把霉运传染给你!”

 沈冬没好气的说,不过那中年人确实觉得沈冬这面相诡异无比,按说就是那种跟他住一起的人都会死得莫名其妙的凶煞,这天桥摊位不要也罢,指不准有啥血光之灾呢。

 看着那中年人一溜烟跑掉,沈冬悻悻的转头问杜衡:

 “不认识吧?”

 “区区凡人,我怎会认识。”

 沈冬心中大定,为保险起见,还随口多问了一句:“这条天桥上没有修真界的人吧!”

 “没有,但是…”

 “啥?”

 “那个**是!”

 “卧槽~!”

 沈冬三下五去二的用铺在地上的布卷起拖鞋,整条天桥的小贩显然都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了,全体火速收拾家当,干这行必须要有过人的眼力,多忙都要空瞅一眼,尤其是临近天桥两边阶梯的小贩,必须要有茫茫人海中把便衣都认出来的警觉程度,茫茫车中瞬间发现**车的敏锐!

 卖廉价珠串如意结的将盖子合上背着就跑,话说那家当就跟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老上海电影里卖香烟的差不多,麻烦的都是卖吃的,收了顾客钱没办法,只能一叠声的说等着,过会一定回来,而没收钱的来顾不上了,这点损失比起被罚款不算什么。

 沈冬像逃难一样打个包袱开始往桥那边奔,跑了两步想想不对,顺手捞起还趴在那里啃月饼的小狸猫往包袱上一丢。

 “糟糕,今天两边都有!”

 这时候塑料袋兜售袜子小玩意的人就不慌不忙了,拎着就走,谁能说他是小贩?像沈冬这样明显目标大,完全靠运气。

 话说在天桥上做生意真的很傻呀,两边一堵可不就没地跑了,不过就省城来说,整顿市容一般都是看领导来检查,或者正常突击一下,只要没造成交通障碍或丢一地垃圾,**不会像某些人恶意宣传的那样赶尽杀绝,尤其现在又是晚上。

 “站住!”

 沈冬当然不会站住,他埋头就往下冲。

 这么多目标,**大队也没道理来追他一个啊,小样跑过这条街就好!

 心存侥幸是不行的啊小沈同学,你连跟着杜衡渡劫沾光换成神仙户籍都能被劈飞,你觉得你有运气这玩意可言吗?

 “抓住那个带着猫的!”

 “咦,队长哪里有猫?”

 “…抓住那个扛大包的!”

 沈冬黑线头,能看到石榴,估计就是杜衡说的那个人。

 艾玛跑去干出租车司机还能解释为这行好赚钱,**是什么职业爱好?

 沈冬埋头狂奔,好在他这个造型路人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会把他当成小偷。硬是挤开围追堵截下了天桥,火速奔出几百米。

 “我去,那小子是省长跑队的吗?”

 围观群众与**纷纷侧目,惊骇扭头望。

 “不对,这速度飚得比我骑自行车还快,有这种潜力为国争光参加奥运会拿奖牌啊,当什么小贩!”

 那边沈冬只能跑,去开锁拿自行车是傻子,耽误时间不说,难道能快过**队的汽车吗?赶紧找一条小巷,绕出去躲着是真的。

 他正在东张西望,忽然一辆黑色大众靠边在他面前停下。

 杜衡今天确实是开车出门的,但是包括沈冬在内,都没人注意他是怎么在天桥上消失的。

 沈冬扒开后座车门,先把东西跟小狸猫一丢,然后爬上去啪地一声关上车门。

 汽车绝尘而去,徒留下**大队与围观群众呆立当场。

 这,有私家车还跑来违章经营是个什么情况啊!**大队表示天天突击上街,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逃跑的小贩,最狠的也不过是打出租车…

 沈冬靠在一堆拖鞋上放松的气。

 这生活真刺

 扒玻璃窗外往后看,那座天桥逐渐远去,按照杜衡完全不用等红灯的高超技术,转眼就上了高架桥,沈冬郁闷的问:

 “修真界同行都不互相关照吗,还指名了抓我。”

 “要是你被他抓住,他可以正常罚款以外还可以扣你的山海易购卡上金额,你说呢?修真界法规就是在人间违反法律,可以双倍处罚,一个都不能少。”

 沈冬气的重重往座位上一靠。

 “嗯?”

 杜衡骤然往侧边的车窗玻璃上看了一眼。

 “怎么了?”沈冬也跟着回头,但是高架桥上,除了路灯就是街道边的大招牌,啥也看不清楚。

 招牌下的一家火锅店前,那个算命的中年人栽倒在地,口血沫的打滚。

 而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项链手链衣服上全是环环扣扣摇滚风的年轻人微微带笑,妖异的着自己的手指,忽有所感,抬头望了一眼高架桥。

 汽车早就开过去了,杜衡语气不变,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余昆失败了,鄱湖的结界破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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