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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过盏茶功夫,紫玥便已推门而入,见我立在窗下,疾步走了过来,忙将窗子关上,嗔怪道:“主子怎么又不注意自己身子了,这大冷天的还开窗。”说罢,又在我耳边小声的道:“主子,隔院的主子来了。”

 我忍住心中翻涌,缓缓转身,看着立在面前的女子,一身素裳,长发简单的挽了个髻,没有佩戴任何钗环,越发显得素雅淡然。

 还是那样熟悉的眉目,只是少了曾经的嫣然娇媚…

 我的嘴微微颤着,却怎么也唤不出声。婉儿姐姐也是一脸激动,双眸静静的看着我,最后,才轻声的说道:“蓉儿,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那样风淡轻飘的语气,扎在我的心上,阵阵发痛。

 我握着她那冰凉的手,说道:“婉儿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寺院中来的。怎么没有和顺王爷一起去西境。”

 语罢,才知自己已是说错了话。

 婉儿姐姐却是丝毫的不介意,只是说道:“蓉儿,能再见到你,我真是高兴。原本,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的心里一阵酸涩,眼泪忍不住的涌了出来,哽咽的道:“婉儿姐姐。”

 婉儿姐姐牵一笑,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有什么好哭的,能够在相见。是件高兴地事情,是佛祖对我们的恩悯。刚才看到这块芙蓉绢帕,我真的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要么就是旁的和你有一样喜好的人。想想以前,你向来是最喜芙蓉,每块绢帕上必绣的都是芙蓉。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我含泪一笑,这才看见站在婉儿姐姐身后的阿兰。也是双眼微红地看着我,见我看见了她,忙唤了一声:“蓉儿小姐。”

 我点了点头,说道:“阿兰,这些年,一直是你好好的照顾着婉儿姐姐,真是辛苦你了。”

 阿兰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辛苦,这都是奴婢份内地事情。蓉儿小姐,怎么不见慧妍,她还好吗?”

 我猛然一震,慧妍…

 紫玥站在一旁,见我表情僵硬的愣了一下,接口道:“慧妍姐姐已经,去了。”

 婉儿姐姐与我相握的手明显一颤。又似什么都明,叹了一口气,道:“蓉儿,生死有天,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慧妍知道你的惦记,也是欣慰的。以前在乐信坊。慧妍照顾你就是仔细细心,把你的身子看地比她自己还要重要。如今,她去了,你越发得好好活着,将她那份未尽的也一并活了下去。听你的贴身婢女说,你是来这养病的,身子可是什么欠安?”

 我点了点头“恩,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是知道我的,自幼畏寒。宫内又是极闹心的。难以清净,对病也是不好。便想着到这寺院之中会好些。”

 婉儿姐姐轻轻叹了口气道:“自你入了宫,消息都是不好,也是让我忧心了一阵,总是担心你突然有什么不测。你素来不喜与人相争,可是在那样繁杂的地方,不是你不争便能置身事外的。不过,现在看来,一切比我想象地要好。”

 我牵轻笑“多谢姐姐如此费心。”说罢,却是不经意的掩嘴打了个哈欠。

 婉儿姐姐忙道:“看你一脸倦容,还是先歇息吧,我明再来看你。”

 我微微点了下头,命紫玥随了婉儿姐姐一道过去,看看那边还需要添些什么。婉儿姐姐一身素裳,宛若出家人般的感觉,与我谈话间,也是可以避及,如此看来,她在这寺院中呆的时间定是极长了。

 及到入夜,雪终是慢慢的住了,紫玥借着雪的反光,折了几枝新梅,将那瓶里早上放进去地那几枝换了下来,叹道:“这炭火熏人,花也是受不了,早早的就没了味道,反倒显出疲态了,真正可谓是只见初蕊新谢去,不闻梅香扑鼻来。”

 我卸了妆,斜倚在榻上,半眯着眼看着紫玥将花瓶,笑道:“看你这嘴,都贫的文绉绉了,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招了。”

 紫玥笑道:“奴婢哪来这样的酸腐之意,都是学的碧珠,每的背着主子和我们咬文嚼字,说什么牡丹枉用三力,开得方知不是花,得我们都跟带着可以随意说上几句了。”

 我看着那还带着雪珠的新梅,道:“好了,你即知她酸腐,以后就别再学她那般文绉绉的了。这会无事,倒是给我说说,方才去隔院,那边可有什么需要的。”

 紫玥拔下发间的簪子,将烛火挑了挑,才道:“主子不知,隔院地主子住地还真是清寒,比那一般的人家都不如。屋里除了简单地桌椅榻,其余一应物什都没有。且不说这,但是那风,直鼓鼓的往屋里吹,甚是寒冷,这霜寒地冻的,真不知那边主子是怎么住了这么久。奴婢看着就心寒难受,忙遣了小喜子挪了两个暖炉过去,顺便将那窗户纸换了厚厚的白棉纸,将从宫里带来的厚实锦被也送了几过去,那屋里才眼见着暖和了些。”

 其实,紫玥不说,我就已经猜着了几分,这会也只是证实了我的想法而已。我点了点头,道:“紫玥,有劳你了。”

 紫玥摇了摇头,说道:“都是奴婢应该的,主子别这般说,真是折煞主子。不过依奴婢看,那主子在这寺院里面住的时间应该是极长的了,不然,这样皇家的寺院,是不会这般破败的。奴婢估计那主子自住进去过,就未烦人去换过窗户纸,从未认真拾掇过。只是奴婢将隔院那屋好好收拾了一通,那主子也是淡然,似若不关己。倒是那婢女,高兴得都红了眼眶,只感激主子的大恩。”

 我摁了摁发的额头,看着紫玥一张一合的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的说吧。”

 紫玥看着我,犹疑的开口道:“奴婢觉得,隔院的主子好像已是断了红尘,似凡事不惊心。不然,怎么会见着世间凡物,却是波澜不惊,不闻不问。”

 断了红尘?要怎样的伤心难过,怎样的绝望无助,才会这般。

 我抬眼看那跳跃不停的烛火,晃动着所有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摆不停,恍若一切飘渺虚无,难以抓住。我叹了口气,想起几次与顺王爷相求,对他说如若他不是真心待婉儿姐姐,那么就早早放手,不要将她锢在身边。可是,如今还是到了这般田地。人海苍茫相隔,千里之遥,却也是互不相问,不言不语。

 我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我今也累了,你们也都早些歇下吧。”

 紫玥闻言走到塌前,伺候着我服完药,替我掖好被子,这才放下帷帘,边道:“主子,奴婢就在帘外候着,主子有什么事叫一声。”

 因我本是出宫静养,不想劳师动众,且也不想了行踪,所以就让赵维不要在寺院内外加派侍卫查夜寻。这一下,让紫玥难得放下心来了,每都是提心吊胆,总担心出点什么事。白是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晚上也是在帷帘外搭了个小铺,时刻注意着。

 所幸的是,出宫之前,洛之勖重替我配了药,将其间避孕的几味药除了去,重添了些滋补顺气的,且将药量加重了些,更是不能劳神。每三次服药,过后人也极易困顿,所以,我多半的时间都是朦朦的在昏睡间,夜里也比在宫中睡得早些,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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