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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虽然贺然在吃完饭后因为胃部不舒服,而进房间休息,但万湄可不能跟着放弃。

 她在四楼,拿出准备好的清洁用品向陈太太借来扫把畚箕、拖把、抹布以及魔术灵等等,决定要开始让这个家焕然一新;虽然陈太太对她说,这里最少有四名以上的仆佣会负责这些工作,但是万湄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亲自为贺然整理家务。

 首先,她得先用掸子将所有灰尘拂拭掉,再用抹布将所有的镜面桌面擦拭一遍,然后是将整个房子用扫帚扫过,再用拖把做最后的地板擦拭。

 计划得很周全也很轻松,但万湄不知道七八十坪的室内面积,要做完这些至少得花上半天。只见她忽上忽下,忙进忙出的,完全不在乎灰尘在她拂拭的时候,直接的扑上了她的头发及脸部,也不管肮脏的水渍为她的名牌衣物添上花样,更不理会翻倒的水桶了她的长,还差点让她跌了个四脚朝天…她相信一切都会值得。

 等到贺然睡了个优闲的午觉起来,却没有发现万湄身影的时候,他不纳闷着她到哪里去了;但是,屋子走样的痕迹,正提醒了他午觉时间可能发生过什么事。

 大小不一的水痕,使他在原木地板上面需要集中注意自己的脚步,桌面和镜面包括电视萤幕和音响设备,在没有拧干的抹布擦拭后,留下脏污的线路,客厅的方块地毯线几乎像是秃了头,整个洗手间漉漉的展示着刚经过的一场洗礼——整个屋内就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不一会儿,他便在阳台找到了万湄。

 “你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我正在帮你洗衣服呢,希望你不会介意我擅自将更衣室里的脏衣服拿出来…喔,对了,这两件衬衫的扣子掉得差不多了,我待会帮你好。”

 贺然注视着她手中还是肥皂泡的衬衫,而她已经准备要将它吊在阳台突起的铁架上。“万湄,你不用做这些,这些陈太太他们会做的,不需要麻烦你。”如果能够不伤及她的自尊心,他真想求她住手。

 “不会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你还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的?”

 “可以了。”他回答得太快。“嗯…我就这几件常穿的,我看你已经都洗完了…忙了一整天,你先休息一下吧,吃完晚饭后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在这里吃饭了,我和爸妈说好了今天晚上要陪他们。”其实,在经过中午的午饭事件后,她没有再面对大家询问的勇气,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来忘记。“晒好衣服我就先离开,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有开车来。明天,差不多今天早上这个时间我会到的。”

 * * *

 为贺然做菜这件事看来得放弃了,那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事。然而整理家务这项任务,已经在昨天得到印证,自己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如果只在贺然的屋内做,那谁都不会了解她是多么善于家事,所以她还得到一楼客厅好好表现一次。

 于是,一早她便向陈太太借来昨天的几样道具。没有人是天生就会技艺,人的行为是学习而来的,她相信自己会一次比一次熟练,尤其是在经过昨天的预演之后。

 贺然似乎正忙着他的文件,一个人在书房内打着电脑,万湄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不想打扰他的径自往一楼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贺然手边的工作告一个段落而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犯了严重的疏忽——他让万湄一个人去做她的事,这次不晓得又会惹出些什么来。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陈太太他们可就会累惨了。不行,一定得快点阻止她再继续下去。

 要找万湄其实很简单,只要循着凄厉的叫声最多的地方,铁定可以发现她也在现场。这次是在一楼客厅。玻璃的碎裂声,通常会以尖叫声伴随在后。“怎么了?”他问正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小月,她是才来两个月年纪较轻的仆佣。

 “我要她不用做,她不肯听,把先生的青瓷花瓶给打破了,我不知道她会这么不小心,这下怎么办?”她很惶恐是不是要负上这个责任,那可能得花上她几年的薪水。

 万湄好像也受到了惊吓,倒不是因为它的价格,而是因为它可能的价值,属于个人的偏爱等等。“我没有注意到它…”她只是讷讷的说。

 “没关系,小月,就麻烦你将现场整理一下,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他转向万湄“至于你,请你不要再做任何动作,你只要乖乖坐好就算帮了我大忙了,可以吗?”

 “可是,我的地板还没扫完耶,只剩下一点点,” 万湄比了比剩下的面积,又看了看手中的扫把。“至少,总得光扫完。”

 “好,但是扫完地板之后,什么事你都不要再做好吗?”得到她的允诺之后,贺然才稍微安心的坐到了沙发上,心想只要自己看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的。刚刚那个花瓶可是父亲的最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这一切。“糟了!”他忽然想起万湄刚刚比过的地方——玄关,那里面像这样的古董摆设可多了呢,简直是父亲的展览馆。

 “万湄,你要小心…”

 因为玄关全部都铺上了地毯,尘器的声响使万湄听不见贺然说话的声盲“你说什么?”她直觉的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尘器的电线绊倒了单脚站立的红木架,以及在其上的骨瓷摆饰,就像骨牌效应一样,万湄惊慌的身拉扯电线,反而更造成许多昂贵的摆设品应声落地…

 “天呀,”贺然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他连忙制止万湄的动作“站好,不要动。”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物品,还好,这里铺的是地毯。除了有一个瓷碗稍稍有些裂痕之外,其余的都还算平安。他一秒都没有迟疑的,将万湄带离了现场。

 * * *

 贺然的母亲还是从陈太太连声的抱怨中,知道了发生过的事。包括惨不忍睹的厨房,到四楼贺然的屋内让他们又得重新刷洗一次,以及早上一楼大厅摔落的古董名器。起先,她真的是气坏了,只是为了求表现,却愈帮愈忙的增添了大家的麻烦,这个女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么不懂事,但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却又神秘的笑了起来。

 也许万湄的确在个性上不够成,处世不够圆滑,做事也谈不上圆融,十足的千金大小姐什么家事也不会做。但是她真心爱贺然,愿意因为她儿子而尝试讨好自己的心。

 她也许骄蛮,但本善良,她也许缺乏耐,但也乐于学习,她也许表现复杂,但内心单纯…最主要的是她对贺然是出于真心的好,她的主动可以引导贺然的被动,而且,贺然一定也感受到了她热情单纯的心…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两人是天生一对,适合得不得了。

 贺然的母亲告诉所有人,她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的班机,要回到加拿大。

 * * *

 “完了,完了,贺然,你妈妈一定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才飞回加拿大的,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这下真的完了。你看我打电话给她…不行,那样太没有诚意,你看我飞到加拿大去向她道歉和解释好不好?” 从昨天中午直接回家之后,万湄怎么也觉得不对。今天一早又来按门铃,贺然才告诉她,他母亲已经在昨天晚上离台了。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看她昨天走的时候不像在生气的样子,脸上还有笑容。”他的状况才刚在昨晚结束一个,现在却又有一个不放过他的。

 “那就是代表她已经太生气了!你知道有时候人太生气的时候,反而会笑的…真是适得其反,可能我不这么做结果还不会有这么糟,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贺然,不然我打个电话到加拿大给她,也许她会愿意原谅我的。”

 其实这两天以来,他知道万湄很用心也尽了力,以她以往的表现愿意做这些牺牲,而且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或抱怨,他已经很感动了。他相信在她世故强势的表现下,只不过是因为缺乏关心而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善良而单纯的内心,她与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万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一些,以我对我母亲的了解如果她不是因为放心了,她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吗?”

 “真的吗?真的是因为放心所以才离开吗?可是,每一件事都超过了标准范围,我没有一件事做得好的,她怎么会觉得放心了呢?”

 “万湄,会不会洗衣烧饭这些事有这么重要吗?现在很多人根本都不会,外面的餐馆林立,衣服只要送到洗衣店,人们宁愿节省这些自己动手的时间,这是工商社会经济活动频繁下的现象,会不会这些根本和会不会照顾一个人没有直接关系。

 你不需要刻意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只需要是你自己,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万湄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

 “贺然,其实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什么?”

 “我不想事情只做到一半,如果你要我做自己,那我想完成它。”

 “什么事?”

 “我原先计划的还有你上班时间的部分,你知道的,一个贤良母应该会在你下班之后送上拖鞋之类的,还有一些我还没有机会做呢…”

 “大小姐,既然你当初做这些事,是想向我妈证明你有照顾我的能力,现在她人都已经离开了,你又何必一定要完成它?”

 “可是,我就是要完成它嘛!是你要我做自己的,我想做的你又不肯配合…”之前是为了他母亲,现在是为了她自己。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女人?贺然对于自己每次的妥协,充了无力感。“好吧,那就今天完成吧,不需一定要等到我明天下班之后吧?”

 万湄开心的点点头,好像小时候在玩家家酒一样。 “那,你要先从门口进来…拜托啦,我需要完整的气氛嘛。”

 天!但是他还是起身顺从的做了一次。

 “你回来了,辛苦了一天很累吧?先坐一下,我为你泡杯咖啡。”万湄煞有介事的要他坐下,递上拖鞋与报纸,很快的便从厨房端出了冰咖啡和巾。“想不想看电视,今天有美国职冠亚军之战哟,你一定会有兴趣的。”说完后,马上打开电视调整好频道。“有没有哪里酸疼的?我帮你抓一抓…”她将细白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贺然的肩头。

 突然的肢体碰触,让贺然快速的连声回绝。“不用了,这一段可以跳过,我很好,谢谢。”

 “是你答应我你会配合的,说话不算话!”

 贺然只好再度坐下,他不懂为什么方湄一定要坚持这些已经无意义的举动。

 她的手指又再度的搭上了他的肩,不疾不徐的捏他的肌。“放轻松…”

 她在他的耳边轻喃道。轻巧的手指似乎带有魔力,力量适中的抚平了他的僵直,她移上他的颈部,而后是太阳…“这样的力道可以吗?”她似乎整个脸都靠在他的耳后,带有香气的呼吸吹拂过他的脸…

 “你可不可以翻个身趴在沙发上,我想帮你做背部的接摩。”

 贺然在这个时候才如大梦初醒。万湄想完成的,是挑逗。“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我觉得已经够舒服了,”他故意左右摆动身躯以兹证明。“真的,不用了。”

 她坐到他的旁边。“不行,我坚持。”她的脸红扑扑的,但她没有退却。

 “万湄,你究竟想证明什么…”那是一种原始的,对于异所带来的引力,一种体内自然发出的讯息,回应着她的靠近。

 他抚摸她的秀发,像是不可抗拒的这么做,然后是她的五官,她细腻的眉,她直的鼻梁,她的感夸张的、娇滴的、因渴望而颤动的

 他的手指深入她后侧的发中,用力的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直到他们的脸非常的靠近。他覆盖上她的,先是轻柔如云雾般,而后是贪婪的需索更多的芳香与甜蜜。

 * * *

 如果万湄没记错的话,贺然的生日应该是在下个星期一。她不知道以前他都是怎么庆祝的,但是他现在有她。

 自从贺然吻了她之后,无疑的为万湄加添了无比的信心。虽然在那之后还是都由万湄主动打电话给他,但他的态度已经明显的软化,甚至也会答应她的邀约,一起吃个饭或看看电影。原来他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只是表现的方式比较含蓄,这样就够了,对于这样的进展,她已经心满意足。

 他会喜欢用什么样的方式庆祝生日呢!三十岁,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人生的里程碑是个思想与生理机能的中继站。

 万湄准备筹划一个惊喜派对,虽然她更希望自己能窝在他的臂弯,陪他倒数计时接这个时刻的来临。

 至于派对地点最合适的当然就在贺然的家了,毕竟在公司里面那么多的设备,固定的管线设计会增加移动时的不便,而且很容易就会让贺然察觉;在贺然的家里,不仅有陈太太他们帮忙布置与准备食物,宽敞的场地也可以让每个参加者轻松自如的移动。

 万湄写下预计邀请的来宾,场地需要的布置与食物明细,脑中浮现的几个适合的礼物,以及自己当天的穿着打扮…

 * * *

 星期一,贺然一如往常般一早就到公司上班。

 通常在一个星期的第一天,总是会有较多的工作需要进行,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固定的开会时间,许多同仁也许是受到星期一忧郁症候群的影响,看起来就没有什么生气,连艾力克都反常的迟到,并为了一点小事和布兰演起了争执。

 整个上午,他至少和三组以上的客户进行洽谈,每一次中间几乎休息不到十分钟,他不知道艾力克为什么要将今天的行程排得这么密集,连中午都得和客户用餐,整个上午他有点不过气来。但是,下午也好不到哪里去。

 未接获通知的,忽然停电了半个小时,使所有的部门陷入一阵大,有的人程式写到一半尚未存档,有的被关在洗手间连声惊叫,有的则莫名其妙的忙着捉弄其他人…

 简直像造反了一样,他不得不大声的制止他们,以前也停电过,但是从来没有人会这么神经质,现在,却好像传染病一样,所有人都加入了疫情。

 将近三点左右银行打电话来通知他,支票存款的余额不足,如果不马上进行转帐,支票可能会跳票,偏偏找遍了整个公司,没有人知道财务部的泰瑞莎到哪里去了,这是她责任范围内的事,最后贺然只得亲自出门特私人帐户的存款转入。

 泰瑞莎不像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对于工作她向来一丝不苟。还会有什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呢?如果有,他大概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了。

 四点十五分,泰瑞莎回来了,她到邮局去领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她忘了支票的事。

 四点三十分,一向最稳定的孟远芳在上班时间,哭哭啼啼的讲着私人电话,说是昨晚和男朋友吵架,她这次一定不会再心软,马上就要甩了他。

 四点五十分,客户打电话来抱怨派驻工地的现场工作人员态度很恶劣,好像他们才是业主一样,并公然对他的秘书调笑,一点分寸也没有,贺然答应他会查清楚再回报。

 五点零五分,贺然出来办公室一看,居然所有的人都走光了,灯已经关上,甚至门口的铁门也拉了下来…

 也许公司也快要玩完了。

 五点五十分,连他,也飞快的收拾好东西,这是他自创业以来最早离开公司的一天。

 这样的下班时间,一定遇得上拥的车,正好躬逢其盛,平常花上半个钟头的车程,现在至少得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有可能看得见家前面的小斜坡。

 无所谓,反正今天都已经这样过了一天…可会不会有更糟的事发生,那也很难说!也许今天陈太太准备的,刚好都是他最讨厌吃的菜,勉强吃完后,偏偏又引起急肠胃炎,就算没有急肠胃炎,可能很久没有疼痛的牙齿,会在三更半夜时痛得死去活来,却找不到半个牙医。

 又或许问题不在家里,而在自己辛辛苦苦的回到家之后,却又接到方湄正在哪里购物的电话,希望他前去接她,而且她很坚持他一定得照做。是的,她总是有办法坚持,而自己也只会妥协。

 好不容易车开进了车库,贺然却发现车库门无法关上。为什么?是遥控器坏了,还是车库的门有问题?算了,无所谓,先进屋里去吧!

 他用钥匙开门之后,却发现整栋建筑物没有任何光源,无论他在控制面板上来回扳动多少次,灯就是怎么也不会闪一下。

 停电,刚刚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会重演公司下午的情况,不过还好,至少在这里不用听到尖叫声。停电之后也别指望电梯了,还是走路上去吧!幸好自己不是大哥,爬上六楼可会死的。还有没有什么是自己错过的,天灾?人祸?

 “Happy Birthday!砰砰!砰砰!拉炮声不断响起。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

 着贺然僵立在现场呆滞的模样,众人更是得意的笑弯了,现场很快的响起了一致的歌声“Happy birthday t yu, Happy birthday t yu…”

 接着,在烛光中,万湄推着两层的大蛋糕从人群中走了出来。“Happy birthday!贺然。”她在他的脸颊上送上鲜红的一吻。

 现场响起了口哨与尖叫声。

 他现在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第二件是,原来这就是“惊喜派对”

 “吹腊烛前先记得许愿!两个愿望得对着大家宣布,第三个愿望只要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众人鼓噪。

 “老大,有创意一点,不要说些什么世界和平,国泰民安的那些,还有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

 “老大,就实际一点,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好了,反正,新娘子也在现场嘛!”

 “老大,就说你今年的愿望是全公司一起到欧洲度假一个月,大家一定会帮你一起祈祷愿望实现的!”

 “好,两个愿望是吧?第一个,希望所有的朋友。同事、家人全都像现在这么快乐平安,第二个,希望今年公司的预定目标能够如期达成,虽然不能到欧洲度假一个月——但是有夏威夷一个星期的全额招待!” 贺然豪气的说。

 全场顿时响起了掌声与尖锐的口哨声。

 “老大,帅呀!”

 “不愧是老大,够气魄!老大我爱你!”说这话的是公司素有“狗腿力”之称的阿力。

 贺然默默的许完第三个愿望。

 在分配完蛋糕之后,贺然发现今天在场的人还真不少。除了两个哥哥,公司同事,连几个好朋友像蔡亦青、老陈、沈光升等等都被通知到场,看来万湄真的是花费了一番苦心…这么说起来,今天在公司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在布局之内吧?可能是为了不让自己注意到期,也可能这样才会产生“否极泰来”的乐趣。

 “拆礼物,拆礼物!”大家并没有忘记游戏中的最高,就是要欣赏一下每一位来宾的创意,尤其是公司里的员工。

 “老大,先拆我的啦,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看完我精心挑选的礼物之后,今天早上的迟到可不可以从打卡单上帮我签个名?那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你知道我是不会迟到的人,这简直是牺牲太大了!”艾力克率先发难。

 贺然接过他递上的小纸袋,摸摸看,摸不出来是什么,像是一块而又不完全是…等到众人开始发出暧昧的笑声,贺然尴尬的展示一件后面镂空前面有立体象鼻的男用内

 “老大,试穿看看,试穿看看!”艾力克又挑衅的补充,全场的来宾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有机会我会试穿看看合不合身的,谢谢。”接下来贺然又拆开大哥和米兰所送的礼物,关岛来回机票两张。

 贺令告诉他“这可是双人来回,可别浪费了另外一张机票!”

 贺忱送的是一套名牌西装“别老是运动衫和球鞋的,这让你在重要的约会场合穿。”

 有的人送办公用具,有的是摆饰品,有的不知道该送什么干脆送上现金礼券,还有的只是一张电脑绘制的卡片——

 “老大,对不起,我知道的时候太晚了,你知道的现在已经月底…”小张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没关系,这张卡片和所有的礼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贵重,我一样珍惜,谢谢你们。”

 “贺然,这是我的礼物。”万湄递上她准备的礼物。

 是一个银制的心形像框,里面是他们两人合照的相片。但贺然不记得他们两人曾经合照过。“是我用电脑做出来的,算是学生对老师作业。”万湄对他解释。

 “谢谢,你今晚已经给了我太多了。”贺然真诚的说。

 这是他最难忘的一次生日,他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随着酒杯不断的碰击,每一次贺然都很够意思的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万湄担心的直跟在旁提醒他,顺便也帮他挡掉了不少的酒,但是对贺然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让自己大肆放纵一下,今天,正好有着最佳的理由。

 随着时间愈来愈晚,眼看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钟,众人才心满意足的渐渐离去,而已经双眼蒙的贺然,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傻笑。

 万湄一一送走了客人之后,又是热菜又是巾的关心着贺然的状况。“你还好吧,贺然?不是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吗?你看你,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呢!”口气像个十足的老婆。她今天特别穿上金色细肩低的短礼服,更衬托出肤的白皙透明,一头长而卷曲的秀发技散在两侧。

 “我没事,我好得很…今天,特别的开心。”他红的脸,亢奋的情绪都在反应体内的酒浓度。“过来…”

 万湄顺从的靠了过去,摸摸他的额头,用巾为他擦拭。“开心就好,不过,下次不要喝这么多…”

 “不是坐在这,”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我要你坐在这。”

 “贺然,你喝多了!”她知道这只是酒在作怪,明天他可能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贺然一把将她抱坐在大腿上,引来万湄的一声惊呼。“我要你坐在这,我想看你,仔细的…”

 他拙劣的手指抚摸她的秀发,顺着她的耳廓滑下了细滑的颈部…他不可抗拒的在颈部印下无数细碎的吻,搂紧了她的使她往前紧靠自己。

 “天!阻止我,万湄,我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我好想吻遍你的全身…你应该阻止我…”

 万湄只能无力的感受,反应在自己皮肤上的他热切的呼吸,任由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直到她的口。他猛然的吻住她,咬她因细微的息而开启的双,毫不犹豫的将舌头伸入其中,一遍又一遍的,翻搅着等待她的回应;他的双手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箝住她略微扭动的身躯,在的背上来回的游移 …直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让他们很快的分开。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吗?真是抱歉,我只是想看着需不需要现在就整理一下。没关系,明天再整理就可以了,真是对不起!”门外站的是张嫂,她本来以为人都已经离开,想将现场先整理干净,因为里面还包含了很多的食物。

 “没关系,万小姐正要离开,明天再收拾就可以了,我今天够累了想休息一下。”贺然用手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的说。不过谁都可以清楚看见他上还留有鲜红的印。

 待张嫂走后,贺然的酒似乎也被这个得清醒了许多,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今天有开车来吗?还是让我送你回去?”

 每一个他吻过的地方,都发出灼热的讯息,不断的提醒她也想要更多。“贺然…”万湄走近他。“我要你吻我。”

 “万湄,今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而且我想你也累了…”他的眼神专注的停留在她肿上,背叛了话里的镇定。

 万湄知道自己爱他,也需要他。“你刚刚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她拉下礼服上的肩带,速度极为缓慢的在前停住。“你说,你想吻遍我的全身…”

 她放开遮掩在前的双手,任由衣服滑落,浑圆巍颤的双峰,没有任何掩饰的呈现在他眼前。她握住他的一只手掌,从自己微启的充暗示的双,一路蜿蜒而下,直到粉的尖峰才倏然停住。

 “说你要我,贺然,说你想要我…”她的声音像低喃,像催眠,像暗示,像告白。

 “天…”他近乎膜拜的手指,在她坚的粉红画着圆圈,而后整个手掌覆盖于其上,温柔的捏她的渴望,另一只手则拉近了她的身躯,用狂野的吻表白自己焚身的望。他猛然抱起了她,让自己坐到沙发而让万湄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他饥渴的噬她肌肤的每一处,更连在她抖颤的尖上,加速她不住的低

 他去自己的上衣“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万湄只能微微的张开眼,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他将她抱起身去她身上多余的累赘,也解除了自己身上的,使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遮蔽物。万湄娇羞的想用双臂支撑在他们之间,却被他将手移上了自己厚实的膛。

 “你可以碰我…”他引导她紧张的手指,探寻他结实的身体…

 万湄突来的恐惧使她想抗拒这样亲密的接触。“贺然,不要…”却又为它所带来的扭曲的愉悦,不能控制的发出呻

 “说你要,你需要更多…万湄,你…”他们紧密的结合“哦,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只能强迫自己要温柔的回应她的反应。

 万湄由最初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后,随着他速度逐渐的放慢,温柔热切的低语与安抚的吻,她慢慢的习惯这种奇妙的经验所带来的一种四肢麻木、脑部缺氧的刺,她尝试扭动自己的身躯。贺然欣然的接受了她的暗示,加快了契合的频率,用力的将他们一起带上极乐的颠峰。

 * * *

 贺然陷入矛盾的情绪中。昨晚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他之前对她的看法并不尽公平,从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她感的打扮,与毫不在乎别人眼光的热舞,一直到在万董事长的公司里再遇上她,她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模样,更让他断定了她只是一个爱玩乐好享受的肤浅女孩。

 然而,在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他发现了她的另一面,良善单纯和他一样不知该如何表达的一面,他想到她为了母亲的看法,所做的努力,他想到她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在乎他多次拒绝的难堪,始终待在他的身边,他想到为了这次的惊喜派对,她可能已经筹划多时且透出她的希望。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但两人在个性上还是有许多的不同点。而且她对他会不会是“愈得不到愈觉得重要”?毕竟,她是一个不习惯别人拒绝的女人,尤其当拒绝是来自一个男时。

 但昨晚发生的事,怎么说都不能推拒自己的责任,倒不是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次,而是他让情况发生,而这情况很可能会让她认为他已经认定彼此关系的进展 …

 他不能否认她对他的确存在的吸引力,也不能否认自己无法无视她的存在,但是这一切是他想要的吗?对于感情之类的事,他向来很理性,也很审慎,但所有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无法思考该如何面对两人以后的关系。

 贺然对可能即将失去的自由,与生活上的变化,有了莫名的恐慌。

 万湄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你今天还好吗?有没有因为昨天喝多了酒而觉得头痛?”她关心的问候。

 “还好,我没什么大碍。”他该说些什么呢?该问问她的情况吗?但他不想提醒自己昨夜发生过的一切。 “你也,还好吧?”

 “哦,我很好,”万湄的话中有一股浓郁的甜蜜,虽然贺然并没有因为彼此的亲密,而表现的比较热切,但他关心自己那就够了。“只是被爸妈骂了一顿,因为今天早上才回家。不过没关系,只是说说而已,我很习惯了。”

 她偏又提醒昨夜发生的事。“还有什么事吗?你知道公司里还有些事,我该专心上班了。”

 “没问题,不过在你专心上班以前,我可不可以知道今天晚上的安排,你打算带我到哪里去吃饭?”她怀期待的问着。

 他果然没想错,万湄的确是认为昨夜的事,正代表了彼此的认同。“我今天可能会很忙,最近耽搁了不少的工作,不晓得会忙到几点…你想去哪里吃饭?” 但他又认为拒绝她未免太过残忍,于是只能又加上最后一句。

 “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忙,多晚我都会等你的。吃饭的地点我来挑,你差不多可以下班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再去接你好吗?”她心甘情愿当一个等待的小女人,毕竟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场景,现在终于可以如愿实现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就今晚七点好了,你想好地点打电话告诉我,我会自己准时到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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