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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石榴?!”卓弁贞横眼探去,见她缓步走来。

 “静涔,你尽管说,没关系。”石榴走到两人面前,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

 “我要离开天主恩时,修女妈妈跟我说的,她要我放下仇恨,要我去找老总裁,让他放下心中的憾恨。”石榴一脸释然,笑睇着眼前男人稍嫌僵硬的俊脸。“这下,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去找你要回钥匙。”

 修女妈妈告诉她,卓老总裁一直为没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来热心公益也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而她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无法改变什么,不如学着放下。

 “不是因为手链不见?”他哑声问。

 “那也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放下仇恨,却不想再跟卓家任何人有所牵,如果当初我早知道我父母的死与四方集团离不了关系,我就不会把钥匙交给老爷爷,托他交给你。

 卓弁贞凝睇着她,感觉体内一股冰冷在蔓延。

 “因为你给我杏仁糖,基于我爸妈教导的‘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所以我把钥匙寄放在你那里,是想等着有天我长大了,再去跟你要回来,可是后来,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不想再见到卓家的人。”

 “现在呢?”他屏着气问。

 石榴琉璃般的眸转了圈“该怎么说呢?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柳橙遇见了卓煜,让我也认识了卓煜,继而让我又认识你…本来是不想理你的,可偏偏你又拥有我遗失的手链。”

 话到最后,竟带着几分懊恼,让卓弁贞的心彻底凉透。

 “我想要回手链,所以没办法,只好跟你试着当朋友,糟的是,你越过界,害我不知所措。”说到最后,语气又染上几分埋怨。

 卓弁贞苦涩低笑,心被她说出的每句话给吊得老高。

 石榴抬眼瞅着他,双手轻捧他微凉的颊。“可是我这个人呢,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定死心塌地,所以我想了很久…”

 “想什么?”他垂睫直睇着她乌润眸瞳。

 “我想…我违背了修女妈妈的意思,没来得及让老爷爷放下心中的憾恨,那么,如果我可以救赎他的孙子,老爷爷就会知道,我不怪他。”关子卖到最后,其实只是故意恶整他,谁要他那么喜欢欺负她?

 说仇恨,实在太沉重,毕竟其中掺杂着太多误解,要把罪怪到老爷爷身上也未免说不过去,更遑论是这个男人。

 只是,一开始她确实是不太愿意和他接近的。

 “…我该谢谢爷爷?”他轻抚着她的小手,心,总算踏实了。

 “谢我啦,谢谢爷爷做什么?”

 “谢谢你愿意爱我。”

 “不客气。”她回他一记甜柔笑靥。

 “谢谢你…”他紧紧将她收拢在怀里,两人紧密地贴合,恨不得将她入体内,与他合而为一。

 石榴热情,是非分明,但不会得理不饶人,嘴上衔着几把刀,心里就软上几分,不过要她放下仇恨爱他,可以想见她挣扎了多久,也难怪打一开始就感觉她刻意拉开距离,总是不肯示爱。

 然而,她现在却主动地靠近他,甚至将一切都释怀了…

 “喏,我把自己交给你了,爱我就要疼我一辈子,不要让我觉得爱上你,是件愚蠢至极的事。”她对家人的记忆其实已经不深,唯一记得的是父母之间的恩爱,她向往那样的爱情,却无法认同他们抛下她的选择。

 “你会发现,爱上我,是你这辈子做过最聪明的事。”他俯身亲吻她,浅啄轻尝。

 她勾弯角,任由他的吻像雨点般洒落,突地发现他的吻益发深浓,吻得她气息微

 “喂、喂…别在这里…”她挣扎起来。

 别闹了,这里是酒店的长廊,隔壁还有珠宝展,会被人撞见的。

 她想着,却发现石静涔不知道何时离开了…唉,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只有他,哪里在意得了其他人?

 要不是她听郭姨说完过往,发现静涔也已不在现场,赶紧到外面找他,天晓得他会被静涔的话给吓成什么样子。

 “该去哪呢?”他嘎喃着,想要她,想要得浑身发疼。

 “还问?”她眯眼瞪他。

 “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话落,他随即打横将她抱起,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说那什么话?好像我很饥渴!”她羞恼低骂,却发现他的口袋里藏着一张门卡。“厚,你什么时候拿到门卡的?!”

 她明明全程跟随,怎么她都没发现?

 “男人间的小动作,你是看不见的。”他低哑笑开。

 “最好是有这么神啦!”

 到了顶楼,来到房门前,卓弁贞示意她取出他口袋里的门卡,她出卡,毫不考虑地从读卡器划落,像是某种应允他的仪式,只见他霎时化为疆野马,带着她进房,完全不给她欣赏环境的时间,就将她抛到上,并在她来不及抗议前,将她吻得浑身发烫,晕头转向。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两人低低的息和面料磨蹭的窸窣声响。

 “不要扯这么用力,这件礼服很贵。”

 “再买给你。”

 “你钱多喔?”

 “啪”的一声,襟口硬是被他扯下,他温热的舌随即吻上她细的秀肩,带着燎原之势往下焚烧,直到他含住粉的bei蕾,她不口气。

 温热舌尖轻顶着蓓蕾,温热瓣烧烫地含,令她口剧烈起伏,浑身似遭电急窜,不蜷起身子。

 她感觉体内有股热随着他的舌移动,陌生而令人激动的体验,让她忙发颤,然而他的吻再次获住她的,厚重的气息洒在她脸颊,教她心脏震动。

 直到他的手滑入她裙摆下,探入底,她浑身一震,猛地将他推开。

 卓弁贞乌瞳润亮,闪烁着火,口剧烈起伏,却再没有动作,只是着气,注视她。

 石榴暴在空气中的粉肌肤布着点点玫瑰,好一会,她牙一咬,动手开始扯他的领带,他的外套。

 “不公平,我都快疯了,你居然还给我穿着衣服!”她装凶,手却颤得厉害,连衬衫扣子都解不开,火大的干脆学他用扯的,偏偏又扯不开,气得她又羞又窘,只能咬他出气。

 卓弁贞低切笑着,厚沉的嗓音仿佛从口挤出般。

 他动手解开身上的束缚,刀凿似的膛、经过完美比例打造的体魄,逐一显在她眼前。

 微光中,他眉眼立体深邃,瓣噙着感的笑,垂落的发,俊美的丰采,魔般地煽动着她,鬼心窍似的,她探手轻抚他的膛,那是比她想像中还要细致的肌肤,还要烧烫的体温…她主动环住他的颈项,在这一刻,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隙地贴合。

 卓弁贞拧紧浓眉,两颗心的贴角几乎教他失控,再也无法温柔。

 吻住令他神魂颠倒的,双手褪去她身上的赘物,发烫的渴望鼓噪着解,终于,他深埋她体内。

 石榴蓦地倒口气,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小包子。”瞅着她发皱的脸,他不暗哑低笑。

 “…哥哥,再叫我一次小包子,我就咬你。”她试图反击,岂料竟是火上加油,他不再静止,而是以律动制裁她的出言不逊!

 她死死环抱住他,每一次律动都深深地将他收藏到底,软润的将他包围,任由他在体内将痛楚逐步升华成销魂的喜悦,堆叠着狂恣,几将她灭顶,直到她疯狂…

 两具发烫微的身体叠着,在舌间换彼此的气息,良久,他才不舍地吻去她眼角滑落的痕迹。

 “疼吗?”他的沉嗓沙哑得万分感。

 她眯眼瞪他“还说你没有恋童癖,自己承认,你对我一见钟情,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要叫她小包子?

 “我不喜欢吃包子。”就说了,有恋童癖的是另外一个。

 “噢!”不用再多说,咬,就对了!

 他微眯着乌瞳,烙铁般的yu望在她体内再次复苏。

 “你、你有被狂!”她惊呼,感觉疼痛伴随着疯狂的喜悦再次席卷她。

 “也许。”只要是她烙下的,不管是痛楚还是痛快,他一律收下。

 这一夜,卓弁贞初次释放疯狂的灵魂,在她体内,在她心上,终于找到依归,找到专属于他的容身之处。

 为此,他深深动容。

 一夜未眠,卓弁贞守着她的睡脸,拥着最爱的女人,仿佛是椿神圣的仪式,在静默中分享她的体温,占有她的呼吸,确切地拥有,让他止不住角的笑。

 “你可不可以让我睡一下?”石榴眼也没张,动手推开他的脸。

 “不准推开我。”他擒住她的手,却在此刻才发现她的指上多了枚钻戒,仔细一瞧,是昨晚郭莲说要赔偿的那一枚。“我怎么载着这枚戒指?”

 石榴睁开酸涩的眼觑他。“不是你策划的求婚吗?”郭姨说是他安排的,所以她就收下了呀。

 “不是。”

 他审视她的表情,没从她脸上读出失落,猜不透她是否知道那场闹剧是石静涔所为,也不知道她是否因而受创。

 “说来,也真是奇妙。”她笑睇着他,将想通的思绪抛到脑后,不再细忖。

 “嗯?”

 “如果不是我好心推荐我的点子,你不会决定让异国风入驻华京,我就不会拿到邀请函,也不会到精品街遇见郭姨。”她感叹牵一发动全身的微妙命运。“可惜,我的点子是永无见天的一天了。”

 “谁说的?我早已着手进行了。”

 “咦?真的?”

 “地点已经找好,就等食村和聘请专业糕点师傅,还有…养生果汁部份。”全都是她的提案,卖点是提供各种冰品、糕点和养生类果汁花茶,让上门的客人可以自己动手搭配,而且不限时间用餐,可以让每个人玩得尽兴,吃得愉快。

 而他,难得的期待,比以往任何一件企划都还要投入。

 “其他的我不敢介入,但是养生果汁和花茶方面,我是一定要找蓝莓帮忙!”她一脸雀跃,近不及待想拉他起身。“走,到墨绿厨房去,这个时间,蓝莓一定在店里。”

 “一定要这么急?明天不行?”

 “怎么,你体虚不能动了?”她坏心眼地取笑他。

 结果卓弁贞不觉得被取笑,反倒是笑得异常魅,随即将她强在身下“要是你不跟我一样体虚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不像话?”

 “等等、等等…”石榴不哀嚎,对自己的白目行为深深反省,再三告诫自己往后绝对不能挑衅他,更不能自不量力地以为反击成功…

 等到石榴能够下,已经是一个钟头后的事。

 卓弁贞到楼下精品街帮她买来一套衣服,两人赶往墨绿厨房时,已是早上十点多。

 墨绿厨房的店门开了,却未见着任何外场服务生,石榴不笑眯眼,抓着身旁的男人“你今天运气不错,蓝莓应该在厨房,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叫她。”

 卓弁贞瞧她又蹦又跳地朝厨房跑去,环顾四周,尽管尚未开始营业,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一股属于花茶类的清香。

 他往高脚椅一坐,看向厨房,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有抹人影接近,他侧眼探去,总是慵懒得近乎淡漠的眸霎时凝住,眨也不眨地瞅着提着一篮香草走近店内的身影。

 就在这时,那抹纤影抬眼,刚好对上他震愕的表情,不也愣了下,垂睫想了想,又扬起恬淡的笑。“弁真,好久不见。”

 “…有梅。”他沉喃的嗓音微拌,难以置信眼前无预警的重逢。

 石榴的手僵硬地放开通往外场的门扉,在门掩上的一瞬间,她看见的是卓弁贞不曾在她面前显过的狂喜,还有忘情的拥抱。

 他紧紧搂着蓝莓,仿佛忘了他的怀抱昨晚才刚被她占有。

 喜悦霎时因为他的举动如烟云般消散,她无力地跌坐在地,捂上耳朵,不敢听他们说了什么。

 她作梦也想不到,他一直寻找的人,就是蓝莓…这世界未免太小,牵扯在他们之间的命运未免太没道理了!

 当初相遇,他送给她杏仁糖,让她爱上杏仁糖的滋味,和蓝莓认识时,她也爱吃杏仁糖,所以她们成为好朋友,在大学毕业之后,又成为事业好伙伴,殊不知这样的缘分,还是他间接牵起的,不讽刺,却让她想笑。

 如果,最终的结局,是要让他和初恋的蓝莓再次相逢,那打一开始,就不该让她先遇见他啊!

 蓝莓是他心底的印记,可她心里的印记,却是他给予的。

 他说不准哭,哭也没用,所以,她没再哭过,试着让自己开朗,变得乐观而积极,如果要说她有所改变,起因皆在于他。

 他是她的印记,尽管很少思念他,但他一直存在她的心里。

 甚至,就在昨晚,他们才将一切都说开,心里再无任何芥蒂,可是命运就这么爱捉弄人,让他和蓝莓重逢,而汲汲营营让这一切发生的人,竟然是自己。

 也难怪她想笑了,对不?

 石榴苦涩地笑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小厮困在他烙下的印记里,她的心好痛,泪水盈,就是掉不下来,只是煎熬着,让她连宣都不能。

 “石榴,你在干嘛?”

 厨房的门被推开,头顶兜落稍瘖痖又带点鼻音的沉噪。

 她不敢抬头,不敢猜想他的声音为何变得古怪,像是哭过一样,更不敢想像他到底和蓝莓谈了什么会教他掉泪的话,或者他根本是喜极而泣?

 她好害怕,不想面对,恐惧推动。

 她的心好不容易出去,一旦给了人就要不回来,如果现在要她放手…

 “怎么了?”

 低哑沉噪近,温柔的大掌微微扳起她绷紧的尖细下巴,让她抬眼看他。

 她看见,他眸底激动的月华,而他看见,她眼里恐惧的泪光。

 “我不要分手。”她抿紧说。

 她宁可当坏人,当个最可恶最卑鄙的人,也不要他回到蓝莓的身边。

 “谁要分手?”卓弁贞角微勾。

 “如果我早知道蓝莓就是你要找的人,就不会要你来墨绿厨房,我会把你藏起来,绝对不让你们两个人相见,就算要我离开墨绿厨房,就算要我永远失去蓝莓这个朋友,我…”她话说得又快又决绝,却突地顿住,粉嬾的瓣抖颤着“不要啦,蓝莓是我的好姐妹耶,像是我的家人那么照顾我、那么疼爱我,我也不想失去她啦…”

 她很贪心,属于她的、她所渴望的,她都想拥有,不准任何一个人缺席。

 “那怎么办?”卓弁贞确定她根本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迳自说出自己的恐惧,不坏心眼地逗她。

 “我、我…”怎么办?

 她咬着寻思,像是要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可是想了好一会,她终于放弃。

 “我不管!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一定要对我负责,还有,蓝莓是我的好姐妹,不准你对她出手,不然我就杀了你!”她耍着凶狠,然而殷红的眼眸却显示她的脆弱。“还有,我不接受男人享齐人之福,就算蓝莓想跟你在一起,我、我…我不知道啦…好烦,为什么要这样子?你好讨厌好可恶,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你谁不要,偏偏要蓝莓,你…”卓弁贞终于忍俊不住地笑开,看着她懊恼的包子脸,他笑得肩头巨颤,沉哑噪音犹如快要爆裂的大提琴。

 石榴怔愣地看着他,他痛快豪气的笑声急速催化她闷在心间的恐惧,慢慢转化成怒气,教她火大地朝他的嘴一咬。

 “笑!很好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混蛋,你欠咬!”厉害的她咬着他的瓣不放,还能够精准且快速地骂人。

 卓弁贞眼微眯,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舌纠着她的,火热而紧密,并非煽情的惑,而是一股冲动,一股被深爱的冲动,让他想要好好地吻她。

 发现她此刻的恐惧和遇见强哥是同等强度,引发同等的歇斯底里,教他不开心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明白她有多恐惧失去他。

 只是,拿强哥跟自己相比,他也太悲哀了一点。

 石榴哪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没闭上眼,直啾着他,好怕这是最后一个吻,而她却已这么习惯他的拥抱,要是往后再没有他陪伴…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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