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统江湖
　孙一鸣从没见过秦正发这么大的火，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秦正深一口气，吩咐道：“你起来，把金鼎兄弟叫来，把长老也请来。”孙一鸣赶紧到外面把人找来，段金刚在堡外没来。刀王见秦正面色不善，问道：“堂主，什么事发火？”秦正道：“我派黑鹰堡投降的一百多人把伤者送回荆门，谁料想这些人反水，重新投入鹰王旗下，把我们受伤的一百多弟兄都杀了。”金童第一个跳起来：“我马上把那三百降兵处决。”秦正二目一瞪，金童乖乖坐下。袁金鼎道：“堂主，这件事谁也不会想到，不必过于自责。”秦正咬牙道：“一百多弟兄，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讨回来。马上传书荆门，按一人五万两安置家小，等我回荆门再做法事超度。鹰王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能反击，大伙回去准备。”代过后，秦正吩咐人把吕青叫来，吕青来的路上见到金童看自己的眼光不对劲，也无暇多想，匆忙来到大厅。秦正住怒火，对吕青道：“看来鹰王对你们有大恩，我也不勉强，你带上归降的三百人走吧。”吕青大惊拜倒：“堂主此话从何说起？”秦正叹口气：“护送伤者的一百多人把聚风堂的伤者斩杀，重投鹰王旗下。既然你们感念鹰王恩德，聚风堂也不留你们，再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秦某不会犯同样的错。”吕青顿首道：“堂主，身在江湖，最重信诺，鹰王将我们推上绝路，我们已经死过一回，与鹰王恩断义决。只要堂主信得过，吕青愿把性命交给堂主。”秦正点头：“我信得过你，你兄弟好得差不多了，你们两个负责保护我姐姐和儿。”吕青颇为感动，叩头道：“堂主如此信任，吕青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使命。”秦正长出一口气，吩咐道：“鹰王马上就要反击，你去问一问剩下的三百人，有愿走者快走，临阵反水，秦某人言出如山，诛灭九族，挫骨扬灰。”吕青匆匆来找一起投降的伙伴，把经过一讲，众人大惊失，都以为秦正定会下令处死这一批人。听吕青说完，一个个面有愧，吕青道：“我们兄弟决定追随秦堂主，你们快拿主意，等鹰王反击时再反水，就算鹰王肯收留，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众人商议后一起到大厅来见秦正，都表示真心加入聚风堂。

　秦正得到消息，各路人马将近一万，从四面杀奔黑鹰堡。形势危急，秦正明白，这才是生死之战，安顿好秦玉娥跟玉柳，全心备战。鹰王作好各方面准备，就等各路人马从堡外发起攻击，自己就从秘道杀出，里应外合，稳胜算。午时听外面杀声响起，鹰王亲率一干高手与得力干将当先杀出秘道。秦正早就严阵以待，此时已经有数千人在攻打黑鹰堡，蔡金鹏带人用硬弩防守，借高大的堡墙和箭楼杀伤来犯之敌。此番攻打黑鹰堡的人没有什么利器，一时攻不进来，也不十分卖力，就等鹰王打开大门。鹰王手持金刀，奋勇杀出秘道，十余名高手跟在身后，势如破竹，直奔大门。前面出现一群人，三百人簇拥着秦正与刀王，鹰王一看，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大喝一声：“你们马上动手杀掉秦正，赏银十万。”三百人一动不动，秦正冷笑道：“鹰王，这些人已经不是你的属下，而是聚风堂的人，你休想支使得动。”鹰王大怒：“好一群吃里爬外的鼠辈，等我捉住你们，决不轻饶。”刀王喝道：“亏你在江湖闯多年，竟然把忠心追随的属下推到绝处自己逃走，如今还有脸招呼，连最起码的江湖道义都不懂，今难逃一死。”金眼雕笑道：“刀王，今就是聚风堂除名江湖的日子，你自身难保，还敢放肆。”刀王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差得远，今老夫可要大开杀戒，让你们见识一下云梦刀王的手段。”金眼雕有成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刀王看清之后大吃一惊，金眼雕喝道：“此牌对谁都无用，唯独对你，马上离开黑鹰堡。”刀王向秦正道：“堂主，那是老夫恩师留下的令牌。”秦正这才明白对方的计划，安慰道：“长老不必担心，尽管离开，我应付得来。”刀王长叹一口气，飘身离开。

　少了这样一个强手，聚风堂明显处于劣势，秦正得知金眼雕在关外寻找的要紧之物竟然是这块令牌，已经意识到形势的险恶，咬牙道：“金眼雕，好计策，等我捉住你一定不让你死。”金眼雕洋洋得意：“秦正，你的威风不小，可惜活不过今，还是乖乖归顺的好。”秦正对身边的人道：“如今敌强我弱，你们要反水我不会追究。”一人大声应道：“堂主才是真正的英雄，今就把这一腔热血献给堂主。”秦正缓缓道：“聚风堂没有怕死的，没我的话不许动手。”缓步走到场中，一名道人上，背后斜一柄宝剑，一言不发，探手出剑，剑光泛赤红色。秦正不认得人却认得这柄剑，当初自己就是伤在这柄剑下。旧恨新仇一起涌上心头，牙里蹦出几个字：“绝尘子，纳命来。”天罡刀如闪电一般直奔绝尘子，绝尘子挥动虹云宝剑硬架，一声巨响，红光崩现，绝尘子一条右臂连同宝剑一起落地。两方数百人目瞪口呆，一招废掉昆仑派掌门一臂简直是神话，但眼前的事真真切切，一时战场上鸦雀无声。秦正心里明白，自己是借护身软甲出其不意。绝尘子运气止血，踉跄后退。江湖规矩，兵刃落地，只有获胜一方才有权处置。秦正用脚一踢，虹云宝剑飞起，入一道石梁，还连着绝尘子的右臂。鹰王见秦正气势如虹，断喝一声：“今你我决一死战。”金刀一摆，十余名高手把秦正围住，一名白须老者喝道：“这个杀星不除，江湖再无宁，动手吧。”鹰王挥动金刀，当头击下，十余名高手各出兵刃四面夹攻。秦正生死悬于一线，长啸一声，天罡刀展开，刀光在光下夺人二目，力敌十余名当代高手。鹰王势在必得，步步紧。金眼雕吩咐雷豹风林率领数百人冲向大门，聚风堂一方的三百人被秦正的豪气感染，面对从前的伙伴毫不留情，一个个瞪着通红的双眼，闷头死战，雷豹，风林从前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一上手才觉出不对劲，这些人悍不畏死，招招是同归于尽的架势，从气势上就占上风。金眼雕心里暗暗佩服，秦正当真有过人之能，短短时，竟然把一批俘虏变成死士，这样下去，雷豹带领的几百人难以抵挡。想到此处，马上发信号，风明率领一百多人从另一出口杀出，直取堡门。这批人就是杀掉聚风堂伤者重新投入鹰王旗下的俘虏。

　堡门归袁金鼎负责，早做好了准备，率领电组守住堡门。一时黑鹰堡内外腥风血雨，杀成一片。其实最关键的还是秦正，只要他不出事，聚风堂就不会退却。不过形势极为严峻，秦正全力战，借护身宝甲连斩三人，鹰王已经看出，高叫道：“他穿着护身甲，攻他四肢头颅。”众高手对秦正一招击败绝尘子颇为忌惮，一旦明白无不奋勇，准备合力铲除秦正。数十招过去，秦正右臂被划了两道口子，右腿也挨了一刀，鲜血淋漓，险象环生。鹰王心中大喜，金刀舞动如飞。秦正自出道以来，第一次陷于绝境，血不止，手上劲力渐弱，勉强支持。右臂上的鲜血渐渐到天罡刀上，秦正忽然觉得天罡刀振动不止，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刀上灌入自己全身，好像凶神附体一般。二目竟然出绿光，发出一阵恻恻的怪笑，令人骨悚然。天罡刀威力骤增，连斩五颗首级。一名老者看到秦正目光惊呼一声：“秘魔崖。”扔掉兵刃仓皇逃走。其余几名高手听到这三个字如被雷击，转瞬之间又被天罡刀连夺五命。剩下四名高手再不犹豫，各自掉头逃走。只剩下鹰王，看到秦正的目光，失魂落魄，天罡刀过处，首级飞起。金眼雕大惊之下，仓皇进秘道逃走。雷豹，风林见到鹰王授首，再不敢耽搁，匆匆寻路后退。秦正提起鹰王首级，探手拾起金刀，数百鹰王手下抛下兵刃，跪地请降。秦正此时仍是面凶光，直奔堡门，孙一鸣远远看到，想过来问一问情况，刚要说话，却好像见鬼一般掉头就跑。倒也不是跑，直接到密室来找秦玉娥，秦玉娥见孙一鸣脸色煞白，六神无主，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堂主怎么样了？”吕青吕凤两兄弟一直在这里保护秦玉娥，未曾手，见到孙一鸣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堂主出事了？”孙一鸣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到前面去。”秦玉娥以为兄弟出了事，匆匆奔堡门赶来。

　秦正一手拎着鹰王首级，一手提着金刀，直奔堡门，前面手的人看到这副模样都停下手。秦正走到堡门前喝一声：“开门。”袁金鼎抢上前打开大门，外面还有数千人，秦正立在台阶之上，喝道：“鹰王已死，聚风堂一统江湖，降者免死。”堡外之人看清楚以后纷纷跪倒请降，秦正威武的身躯在光下好似山峰一般拔，聚风堂众人欢呼之声震天响起，场面蔚为壮观。秦玉娥匆匆赶来，看到兄弟背影才把心放下来，高叫一声：“兄弟。”秦正身躯一震，感觉到三魂七魄归了位。这才回身开言：“姐姐，兄弟没事。”秦玉娥看到兄弟一身衣服好像血染一般，大为心疼，问道：“兄弟，你伤在哪里，姐姐给你包扎。”秦正对袁金鼎道：“堡外的事你处理，堡内的事交给金鹏，把你四哥叫回来。”袁金鼎连声答应。秦正携着姐姐的手回到大厅。落座之后才觉出全身无力，好像虚一般。吕青还在埋怨孙一鸣：“堂主已经取胜，你慌个什么？害得我们担心。”孙一鸣辩道：“你要看见堂主方才的模样比我强不了多少。”秦正哼一声，两人才停口。

　玉柳一直跟在秦玉娥身后，还抱着孩子。看到秦正浑身血迹，心疼不已，对秦玉娥道：“姐姐快看看他伤在哪里。”秦正道：“这里不是治伤的地方。”秦玉娥马上教训道：“有伤就趁早治，摆什么堂主的架子，坐好了不许动。”秦正四肢无力，任由姐姐摆布。秦玉娥用剪刀剪开秦正外衣，看到右臂上的伤口马上吩咐人取刀伤藥。吕青吕凤兄弟对视一眼，颇觉好笑，想不到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有人能管得住。孙一鸣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想，今后一定想办法讨好秦玉娥。刀王进入大厅，看到秦正的模样放了心，问道：“堂主，在那种情形之下如何取胜？”秦正苦笑：“说出来也没人信，正想问一问长老，秘魔崖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含义？”刀王吃惊道：“秘魔崖，那是当年各派百名高手围剿血刀门主的地方，那一战与会之人大半丧命，血刀门主经此一战名震江湖。”秦正纳闷道：“那个人逃走之时高叫一声秘魔崖，不明白。如今鹰王已死，我们要抓紧收各方的力量，站稳脚跟。”刀王询问当时战况，大厅里的人都不在现场，刀王到后面找人打听。段金刚与金童并肩进入大厅，金童道：“堂主，定云庄已经除名江湖。”秦正点头吩咐道：“金刚，马上搜集杀害我们弟兄的一百多人详细资料，诛灭九族，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段金刚领命下去。忽有人来报，秦鸿雁来到，秦正吩咐：“我有伤在身，金童代我接。”金童到外面把秦鸿雁请进大厅。秦正吩咐人设座，手脚都动不了，笑道：“义父见谅，大战之后浑身乏力，不曾接，恕罪。”秦鸿雁道：“你我父子讲什么虚礼，你伤势如何？”秦正答道：“没什么大碍，义父放心。不知义父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会这么快？战事刚刚结束就来了。”秦鸿雁道：“当初跟你提过的静林寺高僧普惠大师你还记得么？”秦正点头：“义父曾经提过，这位高僧有件事要我帮忙。”秦鸿雁一笑：“就是高僧通知我前来，有一件事求你。”秦正道：“尽管说，我照办就是。”秦鸿雁取出一封信交给秦正，秦正打开一看，只有八个字：首恶可诛，余人免死。秦正大为吃惊：“原来普惠大师早知我要诛灭一干叛徒九族，冲义父与大师金面，这口气我忍了。”马上吩咐人叫段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