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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罡出世
 姜老汉登时笑容面,对秦正道:“你这样主顾百年难逢,就这么说定了,十后来取刀,若是满意还请公子多赏几个。”秦正笑道:“老丈放心,只多不少。”吩咐卞金龙交给姜老汉一万两银票,起身告辞。姜老汉目送秦正背影一擦头上冷汗,对儿子道:“你先照八柄刀起火炼铁,我进城办点事。”姜环知道父亲收了一万两银票,从心里乐出来,问道:“爹,这笔买卖做成,能赚多少?”姜老汉语重心长道:“这是我们父子最后一笔生意,你什么也别问,十后就明白了。”姜环忽然觉得父亲好像换了一个人,有些神神秘秘,也不好多问,只得起火炼铁。姜老汉径直进入京城,先兑银票,然后到各大店铺采买大批丝绸,瓷器,将一万两花个光,都等十后提货。

 忙碌一整天,回到家打铁炼刀,接连数不接任何生意,闷头炼刀。姜环见期将近,却不见父亲为秦正取刀,心里暗暗着急,姜老汉却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眼看十将至,这一天黄昏,姜老汉独自一人来到后山一座古墓,此处早被盗墓贼盗挖一空,只留下一只几千斤重的石,驮着一座石碑。四下无人,就见姜老汉探手一抄石左前足,竟将石提起一尺,在石下取出一物,乃是方方正正一个包裹,半尺见方,颇显沉重。姜老汉将石复原,揣着包裹赶奔西山碧云寺。就冲这份神力,这姜老汉也非等闲之辈。

 碧云寺就在西山,两名僧人正准备关山门,姜老汉赶来,对僧人道:“我与智真长老有约,相烦通传一声。”僧人施礼道:“施主,住持闭门谢客已有一年。”姜老汉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铜牌与僧人道:“你将这个铜牌交给长老。”僧人拿了铜牌进内,片刻走出,向姜老汉施礼道:“施主,长老请你禅房相见。”姜老汉跟随僧人来到禅房,房中蒲团上端坐一名老僧,慈眉善目,僧人端上茶退下,老僧长叹一声:“师弟,这二十年来,我是既想见你又怕见你,该来的终归要来,那个人到了么?”姜老汉点头:“跟师父代的一样,张口?*龀ざ咚拇纾硪淮绨朔郑铮怀胫浮!背だ衔实溃骸耙滥憧矗巳诵男匀绾危俊苯虾嚎嘈Γ骸按巳诵乃枷该埽鞑烨锖粒粕破蚨涣耍杂镏杏幸还勺匀坏陌云髀叮舻玫奖Φ叮ɑ峋俳!背だ咸镜溃骸按说兑怀觯恢嗌偃送仿涞兀彩墙偈背醺髋闪治Ы耸Ω福皇Ω刚渡蔽奘庑┰┗甓季墼诒Φ吨希缃袷歉谜姨嫔淼氖焙蛄恕1敬蝗么说冻鍪溃弈翁煲饽盐ィ说陡玫甭溆诖巳酥帧!绷饺讼喽阅弧?br>
 姜老汉取出包裹递给长老,长老打开,是一个檀木盒,翻开盒盖,里面是一座七杀鬼王金像,手拿七种兵器,杀气腾腾。长老合什念一声佛号,取出金像,来到一座半人高弥勒佛像前,上香顶礼,将佛像取下莲花台。将金像放在莲花台正中,金像竟然缓缓沉下去,却有一个铁盒升上来,长老取下铁盒与姜老汉,将佛像复位。姜老汉问:“师兄有何打算?”长老答道:“恩师代的事已了,我明就到峨眉山仙峰寺参禅,不问世事。师弟去往何方?”姜老汉一笑:“我借宝刀得一笔巨资,准备买船出海,到海外逍遥余生。”长老点头:“宜早不宜迟,一旦机关,不免大祸临头。”姜老汉拜倒于地,叩头道:“师兄,今一别,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受小弟一拜。”长老跪倒扶住姜老汉,叮嘱道:“师弟,今生缘尽于此,千万珍重。师兄为你诵经,助你一路顺风。”姜老汉二目中泪光闪动,慨然道:“小弟一生最得意的事就是被恩师收为门下,与师兄同堂学艺,若有来生,小弟还要拜到恩师门下,我们师徒三个纵马江湖。”长老点头:“好,来生再见。”两人对磕三个头,洒泪分别。

 秦正付过银票,领八兄弟到京中客栈住下,段金刚问:“公子,将一万两付给那老汉是不是太过草率?”秦正摇头:“那老汉非比寻常,绝非市井之徒,再说一万两也不算什么,真有宝刀,十万也值,就算没有,不过损失一万两,凭我等本领,十万百万也不在话下。”卞金龙问:“公子,这十天做什么?”秦正吩咐:“先打听我姐姐下落,再熟悉城中街道,记下贪官污吏居所,兵刃到手就动手。”八兄弟听得要在京城劫财忧喜参半,分头出去准备。秦正寻找当年的媒婆,费不少周折才找到,打听得知,姐姐是被莱州总兵娶走,总算有了消息,又把刑部衙门里外情形探查清楚,心里暗暗道:当初所受苦楚,一定要这些人百倍偿还。九人在京中四处闲游,借机摸清情况,就等兵刃。

 十之期已至,秦正一行来寻姜老汉,姜环取出八柄刀,卞金龙八兄弟极为满意。姜老汉领秦正到后院,将铁盒递过:“总算到手了,费了不少口舌,公子过目。”秦正打开铁盒,见到一柄碧绿色宝刀,刀柄刀鞘都是玉制,柄做龙形,古古香。探手取出宝刀,只觉极为趁手,拔刀一看,刀身长二尺四寸,宽一寸八分,半指厚,刀光夺人二目,杀气人。见到宝刀,秦正心花怒放,问道:“老丈,此刀何名?”姜老汉答道:“此刀名叫天罡刀,不算刀鞘刚好三十六斤,稀世之宝。”秦正深施一礼:“老丈赠刀之情,今生不忘。”姜老汉摇头道:“不要谢我,实对你说,老汉准备移居海外,急需银两,你要谢我就多给几千两。”秦正将天罡刀郑重别在肋下,将卞金龙叫进来问道:“金龙,我们还有多少银票?”卞金龙答道:“还有七万五千六百两。”秦正吩咐:“留下六百两,其余都给姜老丈。”姜老汉大喜,连连道谢,秦正摇头:“老丈绝非凡人,若肯多留一,我送你一百万。”姜老汉是明白人,马上会意,抱拳道:“公子好意心领,有这几万两,足够我父子逍遥海外,这就别过了。”秦正点头:“老丈一路顺风。”姜老汉叫上儿子,马上进城提货,到码头搭一艘大船,沿运河南下,采办不少俏货,径直出海,一去不回头。

 秦正得了宝刀,喜不自胜,对八兄弟道:“如今机缘巧合,得到天罡宝刀,刀法陡增一倍,天下任我纵横。”八人大喜。秦正吩咐道:“路径都看好了,今夜就动手,你们兄弟八个,两人一组,分头行事,只取银票,四更在德胜门会齐。记住,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决不留情,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两岁小儿,一个不留。”八人答应着分头准备。当晚秦正来到刑部衙门,手抚天罡宝刀,牙关一咬,越墙而入。面碰上四名官差正在巡更,秦正一言不发,宝刀出鞘,四名公差糊里糊涂送了命。秦正检视宝刀,没有一滴血迹,心中暗喜,身形展开,疾如飘风,见人就杀,当真心狠手辣,一个不留,连牢中罪人也没放过。仗武功高绝,被杀之人创口被刀气封住,竟不出血。

 离开刑部,秦正长出一口气,多年压抑的怨气,一朝尽吐,中格外畅快。第一次出手就杀了百余人,这一代杀星终于步入江湖。策马来到德胜门,四下静悄悄的,卞金龙兄弟还没到,三更鼓响,秦正立马城门下,回想当年牢中所受苦楚,姐姐临别时叮咛之语,心中隐隐作痛。不知姐姐过得如何,是不是活着。一时出神,忽有人影一闪,秦正心头一惊,凝神细看,却是段金刚与金童赶到。秦正摇手示意两人不要开口,二人换下血衣,片刻后,卞金龙六兄弟赶到,秦正挥刀砍掉城门上大锁,推开城门,砍落吊桥,九人快马出城。奔出十里,秦正方问:“你们收获如何?”卞金龙道:“我和金虎得了八十万左右,杀了四十多人。”段金刚道:“我和老八得了一百万,杀了六十多人。”秦正道:“看来这一票得了三百多万。你们是否觉得我太过手狠?”卞金龙道:“人在江湖,我不杀人,人必杀我,若无一副铁心肠,趁早回家种地。”其余几人齐声附和。

 秦正听袁金鼎未曾出声,问道:“金鼎有何话说?”袁金鼎犹豫一下开言:“我觉得妇人小儿似乎不必杀掉。”秦正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杀人全家,留下一个小儿,早晚这个小儿会来找你报仇。当初夏朝被大臣篡位,斩草未能除,留下一个怀孕的妇人,可就是这妇人怀的孩子借十里之地中兴夏朝,报仇雪恨。古往今来,哪一个帝王将相身后没有白骨如山?唐太宗雄才大略,若不杀长兄三弟,哪来天下?孔明抱经天纬地之才,只因一颗仁心,抱憾终生。我痛下苦功,不是为扬名,更不做侠客,也不想开宗立派,收徒传艺。而是要开创一股横扫江湖的势力,你兄弟也要做一方大豪。若想成此大业,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们若不愿相助或只想做富家翁,这一票银子足够。我一人奔莱州,就在前面分手。”袁金鼎道:“想不到公子有此雄心,金鼎愿追随左右。”卞金龙颇为向往,美滋滋道:“只要跟定公子,早晚我卞金龙也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想到这里,真是从心里乐出来。”段金刚道:“大丈夫自当轰轰烈烈,闯一番事业,岂能终老于山林之中?”秦正见八兄弟都愿相助,心里也觉痛快,对八人道:“我等都是在苦水里泡出来,不分彼此,今之语我不会再说,今后要留出精力应付江湖上风云变幻,希望众兄弟照命而行,大伙齐心合力,闯出一片天地。”八兄弟齐声答应。

 进入莱州,打听得知,当年的总兵已升任山东军门,住在济南。于是九人赶奔济南,先在客栈住下,寻人打听,得知军门有一四妾,确有一妾姓秦。秦正得知姐姐还活着放下一桩心事,吩咐八人留在客栈,独自一人趁夜出门,赶往军门府。白早看好路径,翻墙而入,直奔后宅,凭此时武功,穿堂入室不在话下。转过一个月亮门,进入一个小院,只有四间瓦房,院中种着花草。正中两间瓦房亮着灯,屋内人影落在窗上,那身影再熟悉不过,正是姐姐秦玉娥,正在灯下绣花。秦正想到姐姐所受委屈,自己所受苦楚,忍不住落泪。潜到窗下,听屋中一名侍女道:“二娘,亏你受得了,住在这种破地方,公子也真是的,亲生母亲也不管。”秦玉娥道:“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好吃好喝就够了,东院一天到晚争风吃醋,早晚闹出事来。”屋中二人闲谈,秦正见院里就这两人,伸手一敲门,侍女刚一开门,秦正宝刀出鞘,刀光在侍女项下闪过,探手抓住侍女提到另一间屋,转身来见姐姐。

 秦玉娥见侍女出门不回,正在疑惑,忽见一名黑衣青年进屋,大惊站起,问道:“你是何人?夜入官宅,不怕杀头么?”秦正见姐姐容颜颇显苍老,知为担心自己之故,心头一酸,轻唤一声:“姐。”秦玉娥身躯一振,仔细打量,问道:“你究竟是谁?”原来秦正苦练武功,胎换骨,与从前大不相同。秦正双膝跪倒,叫道:“姐,三郎看你来了。”秦玉娥再无怀疑,抱住秦正叫一声:“兄弟,想死姐姐了。”姐弟俩抱头痛哭,秦玉娥久在官宅,知晓宅中规矩,不敢惊扰旁人。赶紧收泪,拉秦正到桌边坐下,转身到头翻出两枚金戒指,一凤钗,用布包好递到秦正手里代:“兄弟,这里不能久留,姐姐看见你就放心了,你拿这两件首饰换几个钱先住下来,明我跟那死鬼说一声,叫他给你谋个差使。”秦正不忍拂姐姐好意,将首饰揣在怀中,擦干脸上泪痕道:“姐姐,兄弟如今可不比往日,你先随我出去再说。”秦玉娥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兄弟,见到兄弟如此气概早把一切抛在脑后,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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