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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逍遥王府
  天朔仁和二十四年,邺县天灾骤起,灾民不计其数。帝遂拨银五十万两,二皇子独孤傲、六皇子独孤冥同左相林风夜兼程奔赴灾区赈灾。斩贪官、慰灾民、筹善款,修渠引救难民出水火,并广施水车灌溉之法,一时民心所向。龙心大悦之际,获知募捐、分洪、灌溉之说乃朝阳城龙翔山庄庄主义妹柳依冉所提议,念其具大爱之心、能者之智,此举功在社稷、利于秋,赐封为“平安郡主”,择进宫面圣。这般皇恩浩,一时成为佳话。

 ——《仁和史记》

 张牙舞爪肆意侵袭大陆数月的夏季华丽丽转身之际,仍残留阵阵热余温,就好比高傲的女王那绚丽而冗长的尾拖,即便是远去也要执意刻下存在的印记。以至于初秋显得悄无声息,只那飘然的落叶彰显他的到来,正所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来不及感叹岁月的流逝,在众人回京前夕便来了赐封面圣的旨意。如此进京成了名正言顺,倒是省去了挖空心思找借口于有心人前做戏的念头,只是这皇帝老儿又唱的哪出?实让人匪夷所思!

 此等光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无尚的殊荣,可这背后的深意却不得不让人心思百转千回,是福是祸?现下也顾不得许多,君心难测,不过这高深莫测的帝王倒值得一见,全当足柳依冉的好奇心了。

 临行这天,万里无云,微风拂过是神清气,也算得上是个良好的开端了。

 拜别了龙天逸,他不免又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哪里还有平里的威严,让柳依冉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疼啊。

 柳絮夫妇自是前来送行,看着他们如胶似漆,柳依冉由衷一笑,看来把小絮托付给柳少卿是个明智的决定。

 而柳絮婚后也成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分小女人的妩媚,整个人看上去也沉稳许多,紧握的手似有千言万语,动了动最终只道了声:姐姐保重。柳依冉讶然之余又分明见了她眼底的那层薄雾及一丝看不清的深意。

 陆小凤率各大当家也来送行,戏说这朝阳城出了位平民郡主是莫大的荣耀,身为朋友的他自是沾了不少光,以后还请她多多提携。柳依冉只笑说在她不在的日子,这生意别马虎了,那些个海货还都指着他呢。

 这次回京算得上是轰动,全城百姓及那些难民也纷纷夹道送,跪地谢恩久久不愿起身,被这么多人这么个跪法,不知会不会折寿呢?

 小豆子更是一口一个“王妃姐姐”,问柳依冉还会不会回来,何时回来,回来一定要去看他。叫得她头黑线,独孤冥倒是兴致昂然地笑不已。而夜寞自然是以她贴身护卫的身份随行,不过这个贴身就是他充当了一路的马夫。

 总的说来,柳依冉就这么华丽丽地踏上了前方未知之路。

 行至泰州那处宝地,柳依冉不由得又起身去了车外,坐在为她驾车的夜寞身旁,心中构建着理想中的蓝图,指着还是荒芜之地问:“寞寞,你觉得此地如何?”

 “此乃三不管之地,荒废已久,倒是足够大。”夜寞四处看了几眼,不解柳依冉何出此问,只依照所见如实答了她的问话。

 “三不管好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由自在多好。确实很辽阔啊,正所谓地大物博,没准宝贝多着呢!”柳依冉神秘一笑。

 “主子,莫不是想把这里变废为宝?”夜寞低了音量问,想来那柳依冉与小白的对话他也上了心,此刻经由这么一说便一下联想到,也是个聪明人呢。

 “寞寞,到时候你怕是要改叫夜了,包准叫你夜夜抱着美人滚单。哈哈…”

 夜寞驾车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扭曲了脸骇然望着柳依冉半天说不出话来。夜?那到时候主子还不得天天“”的叫?想来都全身发寒。还抱着美人滚单呢,这…这这这是女人家说的话么?涨红了脸无语又瞄了柳依冉一眼。

 “原来寞寞你竟这般纯情呀!”柳依冉嬉笑着逗着他,惹来不少人侧目。

 “主子,你还是进车里吧,再笑…再笑就掉下去了。”可怜呀,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暗夜阁数一数二的杀手,竟被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可偏生自己又心甘情愿被消遣,泪奔呀!

 尽管早前和独孤冥相处的日子里,明里也着暧昧,可这回京之路不短,到底也是男女有别,柳依冉与他便分坐两辆马车。长路漫漫无聊之际,总会想起小絮的聒噪,如今少了她的陪伴,一时还真不习惯。好在有夜寞可以逗,看着他渐生动的脸,这日子倒也不那么无趣了。十来后的傍晚,终是抵达魏都,这个她逃离却又不得不再次回归的故地。

 话说临行前独孤冥便当着所有人的面邀柳依冉在京时去他府上暂住,一来于礼让她这皇上亲封的郡主有个体面的落脚处,不至于怠慢了而落人口实;二来为尽地主之宜也好随时带她领略天子脚下的民俗风情;三来赈灾期间柳依冉和他之间的互动各人均看在眼里。他这么一邀请,像是要印证众人心底的猜测般,有那么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意味。

 柳依冉虽不曾表态,可羞答答的神情也告诉大家对于他的邀请心底是期盼的,只是碍于女儿家的矜持不好明着应承。龙天逸见着此景,面上虽有些无奈地继续做戏,却也是顺水推舟替她应了下来。

 “主子,到了。”恭敬的声音响起,柳依冉懒懒睁了眼,动了动稍显疲惫的身子,挑帘。

 “逍遥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的牌匾映于眼帘。独孤冥,天朔皇朝六皇子,又称逍遥王,以此为府邸命名也不奇怪了,且明里似又宣告他闲云野鹤之心。尽管朝堂上风云变幻,但多少也表明了他顺其自然,不会刻意而为之的态度,适当减低了他人防范之心。

 “王爷,您可回来了!”

 “王爷…妾身望穿秋水,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终于盼到您回来了。”

 “…”叽叽喳喳的女声此起彼伏,拉回柳依冉的思绪,寻声望去。

 好壮观的接队!十来个花枝招展、扭着肢、口吐思念之情的女子分列两排站在大门口。这情景,就好比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真真是这里风景独好,一时间叫人看花了眼,看来他这逍遥王之名绝非虚传。

 呦!还有个面孔呢,可不就是那“青莲”么?林风到底还是把人给进来了。一身白裙,这是走的清纯甜美风吗?站在五颜六的人堆里反而扎眼的,这心思,啧啧!

 “冉冉!”独孤冥下了车却是向柳依冉走来,亲身为她拉开车帘,伸出手,宠溺的语调似要滴出水来“到家了!”

 柳依冉挑眉步出车外,便看到他肆勾起的嘴角,这家伙是故意的!再看那众女子,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脸刹时扭曲,盯着她的眼眸尽是妒火,那绞得不成样子的丝帕已然被她们想象成是她的脸。

 这不明摆着把柳依冉往风口尖上推么?好吧,好吧,反正她来便是给独孤冥当使的,那她也不介意火上浇油一番。

 搭上独孤冥的手,款款落地,突地一个身形不稳跌在他怀里,一手轻抚额头,抬眼挑衅一笑,出口之话却又柔弱亲昵无比:“冥,我…我有些头晕!”

 “想来一路舟车劳顿,你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了。”横抱起柳依冉温柔开口,转头又对一边久候的年轻人说“莫管家,郡主的房间都整理好了吧!”

 “回王爷,摘星楼上下均已打点妥当。”被称之为莫管家的人恭敬答道,眼神却是毫不避讳向柳依冉看来。

 想当初接到王爷的书信,惊讶之余也好奇究竟是何等女子让王爷把摘星楼给腾出来,要知道这王府里的女人皆是居住在以花为名的各个别院里。惟独这摘星楼是独立的院所与王爷所在的揽月楼并排而立,乃王府女主人才有资格入住,如此安排,王爷之心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再见王爷怀抱的女子,娇滴滴、水,虽然是嗲嗲的直呼王爷的名讳,弱弱倒在王爷怀里,可这一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况且他可没遗漏这女子清亮双眸里的笑意及些许挑衅,这眼神与其行动那是万般不符啊!

 反观王爷,也是一副嘴角含、舍不得佳人受累的焦急模样,那份宠溺直叫一旁的女子们心生不安。可这两人倒好,愣是眼无旁人卿卿我我,这…这分明是联起手来做戏嘛!有了这个认知,莫言嘴角一勾,带着探询而戏谑的目光和柳依冉对视。

 视线相之下,柳依冉已在心里对眼前的年轻管家做了评估。大胆而心细、恭敬又亲近,双目灼灼生辉之下又暗藏心机。与其说是管家,倒不如说是他独孤冥的好兄弟来得恰当。想来这王府里管事的怎没点手段,他独孤冥又怎会留无用的人在身边?思及此处,柳依冉礼貌地冲他点了个头,面上哪还有刚才的矫做之情,他也含笑颔首,如此便算是认识了。

 独孤冥抱着柳依冉大步向里走去,哪里还顾得上身后那票精心装扮过的女人?柳依冉看了眼身后,轻轻一笑,勾着他的脖子说:“你胃口不小,这么多也吃得下!”

 “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玩,以前我总唱独角戏,寂寞得很呐!”

 “寂寞?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天朔皇朝谁不知你逍遥王的花名啊?”

 “冉冉可是吃醋了?”见柳依冉白了他一眼,便兀自笑了开来,话锋一转“我这王府如何?”

 听他这么一问,柳依冉才将视线转入府内。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乖乖,会不会太逍遥了点?这一个个侍女纱衣袭身、样貌非凡、步履盈盈、摇曳声姿,哪有半点平常丫鬟样?世人道他爱美人成痴,却不想是到了这种地步,这就是一美人窝嘛!

 再看这亭台楼阁、小桥水的,金碉玉砌,真真是钱砸出来的,而且砸得相当精致、相当有品位。一看,这楼阁大体相似,等仔细瞧了,才发现风格各异。依着楼名,恰倒好处地用他物做了细致的点缀。

 比如眼前这座赏花阁,花海之中一楼独矗,不论哪个方位看去,花姿尽收眼底,而特别的是此楼本身,尽是镂刻着花之百态,光花种便是收罗世间万千,栩栩如生。真花假景相得映彰,此等心思还真是绝了!

 九曲长廊之下是一汪碧潭,清透幽静,此时还隐隐升起白雾,尽头的小亭轻纱曼舞,不由脑海里浮现美人半卧、执杯浅酌之景,这…这哪是什么王府,倒是离仙境不远了。

 “果然是逍遥如仙,有这般超然之地,谁还去管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如此布置,你可谓用心良苦!”他若无心,当是这世间最最逍遥快活之人,若是有心,对于他想要的,一定是手到擒来。

 独孤冥直视前方不语,不自觉出一抹苦笑,的确是用心良苦啊。

 “到了,以后你就住这里。”

 “摘星楼?”柳依冉弯了弯嘴角,从他怀里跳下,指着相邻的另一座阁楼问“那是?”

 “揽月楼,我的住所。”

 “摘星揽月?有意思。”柳依冉点头轻笑,又问“为何让我住这?”

 “这也是一种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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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了有木有?乃们不冒个泡来说说这逍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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